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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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脸配着上午那一身儿做旧淡色牛仔裤加白色卫衣，嫩的不像话。

顾绵眨了眨眼，接着转过头来，不去看他。

陆之尧就好像不知道顾绵意思似得，凑过来，和她肩并肩站着。

“看见那个胖子没？”陆之尧身子偏向顾绵这边，抬手指着那位正在球场中奋力抢球的衣服码稍微大一点的男学生。

“看见了。”顾绵声音初初听着只觉得平淡，但仔细一听就发现这平淡里夹着股不悦。

“我朋友，读博呢，延毕两三年了。”说完，陆之尧一乐，乐得顾绵心里咯噔一下，他声音好听，尤其是开心笑的时候，能苏的人腿脚酥麻。以前顾绵总愿意逗他笑，他一笑，她就跟着开心的把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儿。

半天没见顾绵回话，陆之尧叼着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顾绵，我把你烟抽了，等会儿请你吃饭赔不是。”

顾绵睫毛微微一动，手指狠狠地掐进手心，好像要把自己掐出来血似的，一阵针扎似的疼，传入了心口窝儿，她清醒过来，神色如常道：“客气，送你了。”

“一起吃吧，”陆之尧的声音沉了下来，脸上挂上了一层冰霜雨打似的落寞：“那胖子是二胖，你以前见过，这几年他又胖了，估计你也认不出了，但他还挺想再见见你的。”

顾绵心里清楚陆之尧搬出他们谈恋爱时候的那些朋友，是想再留她一下，二胖估计连她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她思索着垂下眸，看到陆之尧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裤缝儿上，正一下下的敲着，顾绵愣了一下。

最后她说：“好。”即便不是男女朋友了，也没必要往死里躲，西城虽然大，但世家子弟的活动范围不算大，早晚还会碰面，也不能次次装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邀请。

听到这个字，陆之尧手指上的动作猛得一顿，接着彷佛松了一口气似得，肩膀微微往下塌了塌，在炫目的日光下显得有些沧桑，他的发丝被染上了一层金色，远远看着这人就像从刚光华里走出来的似的，看着很累很累，眼里满是疮痍。

很快，他的背再一次直了起来，神色如常。

不过这些一闪而逝的神情，细微的动作，顾绵全都看到了，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比谁都清楚陆之尧那满目疮痍是从何而来，可她是唯一一个没资格关心他的人。

陆之尧好的倒是快，他冲球场上的人招手，喊了声：“胖儿，过来去吃饭。”

那人投完最后一篮，抓起蓝色短袖衣角低头擦了下鼻子上的汗，肚子上的肉也随着他的动作左右荡漾，接着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陆之尧面前后，他看到顾绵后眼睛亮了下，随后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顾绵声音抑扬顿挫有节奏地问：“这美女谁啊？谁家的啊？这么漂亮自己出来安全么？”

“就你屁话多，前女友，以前我家的。”陆之尧虽然被二胖卖队友了，但心情倒是不错，说这话的时候眉毛还扬了扬。

顾绵挂上个得体的笑容，适时对二胖伸出手：“你好，我是顾绵。”

二胖眼睛又是一亮，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握过来：“我是云梦。”

“名字好听。”顾绵笑得真诚，却也让人觉得生疏，这是在商场几年下来留下的坏习惯，她倒也想真诚，但对不熟悉的人总是习惯挂上这职业性的笑容。

云梦没心没肺地嘿嘿一乐：“可不是，他们嫉妒我名字好听，给我起了个二胖的外号儿，你就说说你这男朋友，心多黑。”顾绵和陆之尧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说错的还是刚刚没听清，但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去纠正。

“咳，”陆之尧手握成了拳搭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长长的睫毛半垂着，他像想要故意岔开话题似地问：“去哪儿吃？”

“哎，我跟弟妹还没唠完呢，这才几点啊，”说着云梦伸出胳膊看了眼腕表，然后说：“这才三点半，你吃什么吃，弟妹，来咱再唠会儿。”

一声声的弟妹叫得顾绵脸上染了层红晕，她迟疑了一下，随后开口提醒道：“其实已经分手了。”

“怕啥，前弟妹前弟妹。”云梦的性格倒是挺自来熟的，但却不让人讨厌。

他们三个沿着学校新修的柏油路走着，走到一处树荫下，云梦一屁股坐到树下的长椅上，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眉毛皱着看了眼正站在树荫下的陆之尧，又看了眼顾绵，才说：“弟妹，你男朋友，就是想累死我，刚打完球，就让我走这么远。”

顾绵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连带着耳朵也红了。

陆之尧看到了，睫毛上下动了动，又咳了两声：“行了，别特么弟妹弟妹的了，谁你弟妹。”

云梦嘿嘿一乐，没说话。

三个人这么不尴不尬地站了会儿，云梦起身，三个人边走他边说：“去西门儿吃吧，”然后又试探似地问：“有妹子在吃食堂不好吧？”见说到了自己身上，顾绵忙摆手：“没事，食堂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