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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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声音小小，不仔细听听不到的一个嗝儿。

顾绵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倚到凳子上：“吃饱了。”声音软软的，是很开心的时候才会发出来。

她看了眼盘子里所剩不多，且多长得不怎么好的鱼片儿，又看了眼一直在给她涮鱼片的陆之尧，露出了抱歉的眼神，他才吃了几块。

“没事，”陆之尧淡淡地说。

顾绵看着他，眼里依次涌出喜悦、落寞、失落、动摇，最后归于平静。

她重新挂上了成熟大方得体的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和刚刚吃得烫的时候会像小猫一样皱起鼻子的小可爱彷佛不是一个人。

“那谢谢你了。”顾绵的声音里仿佛也染上了客套的意思。

“呵，”陆之尧冷笑一声，双手交交叠放在桌儿上，扬着眉毛道：“吃过饭就翻脸不认人？”

顾绵看着他明显没动怒的脸突然感到泄气，她是想这一句话把他气走，她害怕陆之尧再来几次自己会失去理智跟他走，可哪成想现在的陆之尧不吃她这一套。

明明那天在他的别墅，他还是吃这套的。

顾绵再一次抬起眼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陆之尧，终于察觉到他好像变的不一样了，整个人有了一种极稳的气场。

“顾绵，没必要成仇人，”陆之尧眼神真诚，听着这话看着他顾绵突然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且自恋，只见陆之尧再次开口：“顾氏现在已经进入西城世族企业的圈子，以后经常见面是避免不了的。”

顾绵轻轻地‘嗯’了声，喝了口水然后才说：“顾氏的活动不会让我参加的。”她脸上带着些许肉眼可见的落寞。

陆之尧眼神猛的一顿，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这是顾绵第一次跟陆之尧说她家里的事，五年前他们谈了一年不到的恋爱，一年的时间实在不算长，两个人都没有谈过家里的事，后来陆之尧想要进一步了解的时候，顾绵却把他甩了，陆之尧一气之下飞去了美国，可现在仔细想想，他似乎连分手的原因都没弄清，他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悔意，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换了个姿势，手搭在另一把椅子的椅背上，悠然道：“西城世族企业有个习惯，每次酒会世家子女必须出席，以便他们迅速成为朋友，互相帮扶。”

听到他这样说，顾绵便了然了，她想这和顾家女儿一定要嫁回去是一个道理，为了保证层级分明。

“那顾绵，你还要和我变成见面针锋相对的仇人么？”陆之尧问这话的带着笑意，彷佛这就只是句玩笑话，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出奇的真挚。

顾绵仔细想了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猜到陆之尧今天请她吃的这顿饭也是为了冰释前嫌，以免以后突然在酒会上看到两个人都尴尬，可不知怎么回事，顾绵心里很失落，从前她和陆之尧之间还有恨连接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如今，什么都没了。

她仰起小脸，笑得妖气四溢，骨子里的冷漠气质也荡了出来，此时此刻她看起来就像是祸国殃民的妖精，陆之尧看着她的模样，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强压住心里的冲动。

顾绵笑过后说：“好。”

听到这话，陆之尧垂眸看了眼桌上盘子里已经化成一滩的看不出模样的鱼片，在抬眼的时候已经是眉梢染着笑意：“那从今以后，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好。”这件事，陆之尧刚刚解释过，所以顾绵了然，也回答的很快。

陆之尧看着她那张带着决绝又失落的脸，忍不住地问了句：“顾绵，除了我你还对谁会这样毫不设防？”

“只有你和顾成彧。”顾绵几乎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两个人根本不能一概而论，只是陆之尧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太熟悉了，一时间顾绵险些丢盔弃甲，或者说，她已经丢盔弃甲只是自己暂时还没发现。

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陆之尧的嘴角又一次扬了起来，他探过身用拇指在顾绵嘴角一抹，帮她抹掉了上面沾着的汤汁。

顾绵下意识伸出小舌头去舔，结果碰到了陆之尧刚往回收的拇指，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