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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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觉不觉得我们家像八/九十年代的人家，重男轻女特严重。”

顾绵坐在顾家老宅后花园的秋千上听着眼前的女孩儿发牢骚。

站在她跟前儿的小姑娘叫顾嘉莹，顾氏二小姐，顾绵三叔父家的孩子，顾绵听着她抱怨家里重男轻女的事儿觉得好笑，顾氏对这位二小姐可是比对哪个男孩儿都要宠。

可能是因为顾嘉莹出生那天母亲难产走了，之后她的身体也一直不好，常年跟在爷爷身边，家里人对她便多了几分宠。

“姐，你觉得很生气么，要他们吃完了，我们才能吃。”顾嘉莹气鼓鼓地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别墅二楼。

女眷最后吃饭，这个习惯在顾家几十年没变过，哪怕大清早就亡了，顾家却仍留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习惯不扔。

“我不气啊。”顾绵笑得清浅，看起来很温柔，她穿着红色连衣裙，此刻坐在秋千上被风微微吹动，裙角荡起一片涟漪。

顾嘉莹穿的是金黄色的连衣裙，和她的性格很相配。

她抱起胳膊，俯视着顾绵，小巧的下巴微扬：“可是姐，他们明明对你更不好，我从来没挨过打，你倒是经常被爷爷打。”

“是啊，因为我不乖。”顾绵眼角带柔，竟带些江南水乡女子的味道。

顾嘉莹今年十九岁，上大一，有些事，顾绵不愿跟她计较。

“姐，你不恨爷爷么？”顾嘉莹说着坐到了顾绵身边儿，顾绵不动声色的让了让，让出了半条胳膊的距离。

“不恨。”顾绵看着顾嘉莹的笑脸淡淡开口。

她也问过自己恨不恨爷爷，但答案是不恨，她记忆里的爷爷是那个会带在她和顾成彧上山采野果子的，下河捞鱼的爷爷，和现在这位喜怒无常的顾家主人不是一个人。

顾嘉莹没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索性转过头看着远处开口：“你也太大度了，要是谁这么对我，我早往他饭里下药，慢慢毒死他了。”

“再怎么说，那都是你的至亲。”顾绵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小沙粒缓缓地说。

“至亲？”顾嘉莹笑得夸张，就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顾绵姐，你不是吧，世家子弟你还信亲情？”说着顾嘉莹收起笑意，眸色渐渐冷了起来：“你不会忘了顾成彧把大伯家的大哥逼到自杀的地步吧，现在大哥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顾绵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根本不是顾嘉莹嘴里说的那样，大哥出事儿那天，顾绵问顾成彧原因但顾成彧什么都不说，最后顾绵从大哥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写着原因，大哥爱上了一个男人，但那男人只为了顾家的钱，最后搞得顾氏差点破产。

是顾成彧力挽狂澜，挽救了整个顾氏，但大哥自那以后就得了抑郁症，割腕之后想给顾成彧发邮件但不知怎么回事没发出去，信上有顾成彧三个字，家里这些人，按照自己平日里看到的，感觉到的，编排了一出顾成彧为了得到顾氏，逼死大哥的故事。

这故事流传甚广，西城的名媛圈都知道，传到后来成了好多个版本，有的说是拥有绝世容颜的顾成彧不甘居于人后才逼得自己的哥哥自杀，因为这样，顾成彧的才能便可以得到发展，便可以与他的容颜相匹配，还有说顾成彧是古代绝色公子穿越来给自己妻子复仇的。

说什么的都有，顾家的人信自己的猜测，但也没人去质问顾成彧，没人敢，至于爷爷问没问过他顾绵便不清楚了。

但顾绵猜测，那封没发出去的邮件应该是大哥没写完就晕倒了，顾成彧这三个字的最后一个字，不经常输入会很难找，有一次顾绵换手机，存他号儿找彧字整整找了半个小时没找到，最后给她气得直接给他存成了顾成或。

“姐，你不是真忘了吧。”顾嘉莹有些急躁。

顾绵抬眸，撞上顾嘉莹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后者忙把头低了下去。

“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顾嘉莹再次扬起骄傲的下巴。

“你亲耳听到顾成彧承认了？还是大哥告诉你的？”顾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嘉莹慌了，像是干坏事儿被抓包了的样子，她忙站起身，手慌乱的理了理裙子：“大家都这么说。”说完，顾嘉莹跑进了别墅。

不多时，阿姨出来叫顾绵回去吃饭，顾绵便也回去了。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顾绵几次忍住了摔筷子离开的冲动。

刚吃完饭，顾绵便被爷爷叫了过去，她心里有准备，但当阿姨喊她名字告诉她爷爷叫她之时，顾绵的手心里还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神色正常的从二楼走下来，脸上挂着笑绕过摆在一楼中央的花瓷瓶，走到了爷爷面前，站定。

此时顾成彧正坐在她的左手边，怀里抱着今年刚爆红的以清纯主打的一个小明星，他一边玩儿着小明星的手一边儿头也不抬地说：“大伯、三叔，在这儿干什么呢？等着看热闹？”顾成彧话里带着笑意，让人分不清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