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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韬上一次不带家属和他们出来玩已经是公元前的往事了。两边各有人马身先士卒地做了结婚的示范,后果算得上惨烈,并且此决定轻易不能回头。
陈伟业总结:“单身真好。”
几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他身上。
陈伟业干笑:“我是说法律意义上的单身。大家对于结婚一定要慎重,兄弟们已经用血和泪的代价向我们证明这真的是个火坑,大家别随便跳。”
吴勉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跳火坑的是谁。”
然后他和陈伟业一起看向金铮。
金铮默了默:“都看着我干什么?”
“绝对是你。”陈伟业宣布结果,还不容他辩驳,扭头就对沈何启和李姝杰说:“别看他长得很祸害,但是他其实很纯情。”
给?李姝杰说是科普,给?沈何启说则是给兄弟说好话。
“纯情,多纯啊?”沈何启似笑非笑看金铮,“处男?”
“处男”对于一个26岁的男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褒义词,而且这个词在长大后太久违了,青春期的时候兄弟几个才会拿第一次彼此比较和炫耀,十多岁的男孩子总是急于摆脱这个身份,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
因此一桌人哄笑起来,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
金铮笑笑,对于她三番五次的挑衅显示了极高的容忍度。
陈伟业今晚的助攻第N次失败了,他也累了,给?金铮发微信:阿铮你自求多福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吧,我真的尽力了。
金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随之震了一下?,他打开看完,眼睛也不扫一下?,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给?陈伟业回了消息。
陈伟业打开一看,顿时气歪了鼻子。
“我又没让你帮我。”
“还有你干什么老凑她这么近?”
这下?陈伟业彻底不想帮这头白眼狼了。
沈何启很早就歇了筷,压根没吃几口就宣称饱了。
“我去,”哪怕三天两头和沈何启混在一起,但是这个女人近年来越来越小的胃口还是又一次刷新了李姝杰的三观,“我以为我们才刚开始吃。”
沈何启只剪短地回答:“多吃会胖。”
剩下的时间里任由其他人吃得香,沈何启微微一笑绝不动摇,任务只剩和李姝杰开开黄腔,逗逗陈伟业,怼怼吴勉让他别管前女友的事。
除了金铮,全程被她漠视。
随着汤底的翻滚,看到一条原本以为以为吃完了的芝士年糕在汤汁间浮浮沉沉,这东西沈何启有兴趣,重新拿了漏勺去捞锅。
结果金铮也刚好看上了,两个漏勺在半空中堪堪相遇,彼此都顿了一下?,金铮收回手?放下手?里的工具,淡淡地说:“给?你。”
沈何启捞过这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糕,一咬下去汤汁烫嘴,回忆烫心。
很久很久以前,某一天,七中一向只管生存不管生活的食堂,突然出了一道青蟹炒年糕,食堂破天荒头一次改善伙食,半个学校都沸腾了,奔走相告,口口相传,于是几乎每一排队打饭的都没放过它。
很巧,金铮和陈伟业排在沈何启旁边那排。
也不能说很巧,毕竟这是沈何启精心安排后的邂逅,她掌握了金铮常来的食堂楼层和吃饭时间,每天就以“三楼菜好吃人少”“我看完这一页小说我们再去吃饭”等?理由忽悠前桌来这蹲点。之所?以说很巧,是因为这只是金铮的大概行程,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被她逮到。
所?以哪怕大部分情?况下她守株都能待到兔,但是陷入情爱的少女好像永远不会疲倦这个游戏,下?一次碰到仍然是欣喜若狂,觉得命运此举甚是巧妙。
那一天沈何启很难得有一点开小差,因为她远远望见那盘蟹炒年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少下?去。
心急如焚地排到窗口前,她总算吁了一口气,青蟹炒年糕目测刚好够最后一碗,她告诉食堂工作人员:“阿姨,我要青蟹炒年糕和西红柿炒蛋还有番茄汤。”
旁边的金铮也要了青蟹炒年糕,比她晚开口那么一会。
结果沈何启那一排的食堂阿姨被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搭话,阿姨一回应,就暂停了手?里盛菜的动作。
沈何启眼睁睁看着金铮那一排的阿姨,从善如流地抢先铲过最后仅剩的青蟹炒年糕,端到了金铮面前。
“我先说我要炒年糕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小姑娘,没有炒年糕了,就剩最后一碗了。”她面前的食堂阿姨丝毫没意识到这是自己导致的。
金铮那头的阿姨已经在刷卡机上输金额了,也重复向她阐述事实:“小姑娘,这碗年糕是最后一碗,没有啦。”
金铮闻言头也不回,把饭卡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扣款失败,他用不大的音量说:“给?她。”
嘈杂的食堂,阿姨没听到,见扣款失败对他说道:“小官人你卡贴到机器上我才好扣钱。”
“我说,”金铮提高音量,依旧是平静如水的语调,“炒年糕给?她。”
沈何启霍然向他望去。
金铮却没看她,随意地又报了几个菜名,垂下?眼眸安静地等待打菜。
她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在脸上落下浅浅的阴影。
“小姑娘,小官人这碗炒年糕给?你了,来卡放上来,一共是十四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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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半蜜半砒/霜,沈何启想金铮可能早就忘记这个事情?了,除了临近毕业给?她的那致命一击,对她金铮算得上绅士二字。
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教养使然,但这几乎是他给?过她最温暖的回忆。
当年的青蟹炒年糕,现在的芝士年糕。
命运真是一个轮回。
沈何启的年糕还没咽完,又节外生枝了。
隔壁两个女孩子在观察了他们这一桌半天后,确认了在场两位女性都不是金铮的女朋友,于是其中一个姑娘在朋友的撺掇和鼓励下大着胆子过来了。
抖音正是流行的时候,女孩子举着手?机,开口是甜甜的嗓音:“小哥哥,小哥哥,给?你个东西你要吗?”
沈何启在心里骂了金铮一句“骚狐狸”,拿毛巾擦了嘴往桌子上一丢,眼不见为净去了洗手?间。
走了几步就听到金铮在背后很符合剧情套路地问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按照剧情说的,还是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我你要吗?”“要啊。”沈何启在通往洗手?间的路上,忍不住一个人自导自演把接下来的两句台词念了出来,念完恶寒,做呕吐状,被旁边的服务员看了个正着,立刻上前来关心:“这位女士你还好吗?”
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哦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孕吐。”
沈何启从厕所?出来,不想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外头金铮双手抱臂等?在洗手?池边上,背影挺拔又颀长。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缠。
明明有好几个洗手?池,她偏偏要到他挡着的那台去洗手?,他也不动,任由她挤进狭小的空间里头,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轻易穿透初夏单薄的衣衫,传到对方身上。
她半弯下腰洗手?,原本藏在衣领里的挂坠跳脱出来,悬挂在半空中随着她手上搓泡沫的动作轻轻晃着,灯光下?泛着莹莹柔柔的光芒。
“在这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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