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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前,祝微星最?后一次去学校,应姜来约,说有人想找他聊聊。祝微星明白是谁,应了?。
走在校园路上,瞧祝微星的眼光比以前更多,有他自身形象缘故,有他考试视频被散播缘故,还有他和姜翼出没U体跑步照天天上论坛的缘故。
化敌为友、惺惺相惜,近水楼台、竹马情谊,诸如此类角度刁钻,思维发散的评论天天刷屏,层出不穷,甚至还给祝微星起了个恐怖外号,诡奇程度堪比聊斋。
亏他心志坚定才能在这样千奇百怪的关注下不受外界干扰。
进了?电音设备室,里面难得热闹,小小一间,挤了五六个学生。除了姜来和那楼昭阳,还多了?几?个面生的。不认识,但能猜到是谁,看他们身边随意堆的模块合成器,一台能抵一辆车的架势,无外乎就是辛蔓蔓朋友提过的真电音大佬。U艺考试周,这伙人难得冒了?泡。
见到祝微星,他们也投来好奇眼神。
姜来当先上前,考试那日他伴奏完在台下偶遇贺廷芝,俩一道?听了祝微星的琴。其后祝微星离开,贺廷芝匆匆追出,回来后便魂不守舍。姜来管不了?贺廷芝什?么情况,他见了?祝微星只想表达对他的赞扬之情。
内行看门道,他是真不知祝微星的钢琴那么厉害。不必祝微星解释,姜来自己给他想了套说辞,一定是失忆前学过,现在又重新记起了!
姜来正说得热络,被一旁人打断,是楼昭阳,他要为上次冒失给祝微星道?歉,然后竟开口问祝微星要微信。
楼昭阳笑容自认潇洒,在祝微星眼里却十足浮滑,不知他何意,祝微星还是一皱眉,回绝了?对方。
听见祝微星声音,隔壁房又走出一人,目光杂陈,情绪繁冗,倒不见初时的趾高气扬。
为解当下僵视,祝微星轻言:“出去说吧。”
贺廷芝点头,快步随在他身后。
待他们走后,姜来气得给了?楼昭阳一脚:“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你想死啊!”这二世祖视美如命,男女通吃,姜来再单纯都猜出来他打什?么主意。
楼昭阳皮糙肉厚,被踹得毫无所觉,只感叹:“我?怎么会把他认成廷芝呢,的确不像,一点也不像,我?也没想干嘛,看他长得好看,交个朋友不行啊。”
这回不用姜来骂他,一边几人也看不下去。他们是姜来同学,又家境相似,平时玩在一起,和楼昭阳也算认识。
好心提醒:“这个真不行,碰一下,哥几个能预言你走不出U艺大门。”
楼昭阳不信:“怎么?他在U艺还有特殊身份?”
习惯掌握所有风向标,哪怕是校园论坛流行都不轻易错过的电音大佬:“身份不知算不算特殊,但有个新绰号以供参考。”
楼昭阳:“什?么?”
电音大佬:“压寨夫人。”
楼昭阳不忿:“谁是寨主?”
“啊,我?知道!”姜来灵光一现,忽然抢答,“微星自己说过,他是有个寨主,原来就是他。”
楼昭阳追问:“名字?”
姜来摇头:“我?不知道,只知一个天天和他一起上下学,陪他跑步陪他练笛和他吃饭的好朋友。”
楼昭阳怀疑:“那叫好朋友?!!!”
姜来:“不是吗?我?和廷芝也这样啊。”
楼昭阳:“全世界谁有你俩正常!”
楼昭阳仍不死心追问:“真有寨主这个人?”
电音大佬告诫:“乱打听什么,活着不好吗?”
楼昭阳:“说个名字总行吧。”
电音大佬被他缠得受不了?,报了寨主名号。
结果一人比楼昭阳反应更大。
姜来:“啊?”
楼昭阳:“你认识?长得怎么样?有没有我?帅?”
姜来摇头:“我?没见过,但这名字好熟。”
电音大佬:“能不熟吗?U艺要有热搜,他能天天顶个‘爆’字。”
姜来否认:“不是不是,我?不上论坛,但我?在别的听见过他名字……好像在我家,我?哥嘴里。”
……
那头,祝微星和贺廷芝一道?走出设备室,没走远,寻了个走廊随便一站。
祝微星看着远方,贺廷芝看着他。
两人谁都没说话。
还是祝微星打破沉默,他能感觉到贺廷芝的紧绷探究,收了往日言语里的疏离,缓声道:“你想问我什?么?”
贺廷芝盯着他目不转睛,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寻常问题,却满是探究之意,祝微星轻笑:“我?叫祝微星,你不是早就知道?”
贺廷芝一怔,眼中有摇摆的光,一面像质疑,一面像希冀,交织成矛盾的研判。
“我?知道我?很像你一位故人,姜来告诉我?了?。”祝微星将他这份矛盾看在眼里,明白贺廷芝对自己的敌意怕是全转化成了?怀疑。他却像感知不到对方翻涌的情绪,平静道?,“你很思念他。”
贺廷芝将目光从身边人脸上移开,看向窗外。
贺廷芝眉目锋利:“他是我最?最?珍视的人,无可替代,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拿他做文章达到任何目的,半点都不允许。”
祝微星垂眼:“你觉得我?故意为之吗?”
贺廷芝面无表情反问:“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祝微星说:“姜来没告诉你?我?失忆了?。”
贺廷芝冷笑:“你失忆了?,为什么还会弹琴?”
初初听见那琴音,贺廷芝的确震惊到难以置信,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在他走后一遍遍的循环播放,独属于那人的技巧习惯哪怕贺廷芝再没音乐细胞都刻骨铭心。以致两次在身边这人面前失了冷静。可贺廷芝有楼家人的基因,极少感?情用事,他去学琴、去U艺、去音乐楼夜半寻人多是挂念作祟,不过想找一情感?寄托而已。当真有这样一人出现,贺廷芝反而觉得蹊跷。他身边别有用心者太多,自小堤防已习以为常。
祝微星说:“我?失忆,也一样会吹笛。”
“那你可真了?不起,钢琴长笛都有一套,”贺廷芝讥诮,目光如炬:“所以,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祝微星沉默。
他心内明白,他的经历根本毫无逻辑,而世间事一旦无逻辑,便没有争辩的余地,只看你心里认定。
贺廷芝的反应完全在祝微星的意料中,这位小侄子不可能立刻信任自己,并往怪力乱神上靠,一如初初醒来的祝微星。
祝微星转而问:“姑且,你就当我?真失忆,能不能告诉我?,以前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误会?”想到过去,贺廷芝眉间略过一丝厌恶,又见眼前人清亮双眸,与旧时印象有明显割裂,那种熟悉感?击得他一瞬晃神,又迅速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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