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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哈哈大笑道:“就你,一个残废,我会怕你??别废话了,来吧,做个了断吧,要么你?死,要么她死,反正你选一个就行了。”
顾森抿紧薄唇,压下恐惧:“我死,别伤害她。”
江浩啧啧道:“还当真愿意为了她去死啊?顾森,我突然很欣赏你?。”
顾森没答话,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江浩说了地址后就挂了电话,顾森报了警,报完警他就加大油门往目的地而去。
早知道当年就该把这个人渣碎尸万段的,那时候为了宁希着想,不想自己手上沾上人命,就将他打断了两根肋骨,想着他以后都会乖一点了,谁知道几年过去了,这人渣还会来报复。
不就是想要他的命么,拿去。
到了目的地,沿着蜿蜒的山路开?车上去,车路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边上有防护栏。
可是江浩却不在山上,顾森没在山上找到他。
他在山下。
顾森再次打通宁希的电话,江浩说:“在山底,从那一片树林里进?来。”
顾森又按照他吩咐的路线去找他。
将车扔在马路上,他徒步进了山林。
走了大概八分钟左右,他看到了火光。
火光周围围着一圈人。
顾森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恐惧,但是他更想知道宁希在不在这里。
很快,江浩和一群人就发现了他,江浩将手电筒打在他脸上,吹了个口哨:“来了啊。”
顾森走过去,见几个人正在拿刀剁着什么,周围是一团火,火上面烤着一片一片的肉,上面的油正在往下落。
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顾森喉头紧了紧,问江浩:“宁希呢?”
江浩起身,手电筒直接怼到他脸上,抬脚一脚就踹在了顾森的腹部,他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江浩问:“想见她啊?求我,像当初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啊!”
顾森抿紧薄唇,深呼吸,压下所有的怒气和恐惧,他什么话都没说,双腿跪下,求江浩:“你?放了宁希吧,打你?的人是我,要杀要剐,你?都随意,我肯定不还手。”
江浩闻言,笑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窝囊啊?把打我的气势拿出来啊,你?不是很能打么?变装出来打我,顾森你?真的很有种。”
顾森出了一口长气:“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江浩怒吼:“有用吗?!”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肋下的伤疤,“你?的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受过的疼痛吗?!顾森,你?其实并不窝囊,你?比我狠。”
顾森没答话,江浩回到那一圈人跟前,示意兄弟们:“拿家伙,给他。”
几个人拿了一个尼龙袋子,将东西丢给顾森,江浩示意他:“工具给你?带来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来,自己动手,断自己两根肋骨。”
顾森低眼看着地上的袋子,他伸手拿过来,只见里面是一些道具。
江浩扬了扬下巴:“你?今天断自己两根肋骨,我就不让宁希还了,不然她肋骨不但要断,她的命也要丢。”
顾森什么话都没说,他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点头:“好,你?说话算话。”
江浩说:“当然,就像在七中那年,我说话一直算话。”
顾森拿了一把剔骨刀出来。
一圈人都看着他,他将外套脱掉,将里面的T恤脱掉,光着上身。
伸手在自己肋骨的位置摸了摸,看了看江浩,他的神色平静:“两根肋骨而已,我还给你?,但你?一定要保证宁希没事!”
江浩点头:“那是自然。”
江浩真没想过顾森会狠到这种程度,他直接将自己肋骨旁边的皮肉一刀划开?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江浩都被吓到了。
顾森抬眼看着他:“你?看清楚了,断你的两根肋骨,我还给你?。”
剔骨刀深入皮肉,翻开,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顾森一咬牙,直接就掰断了自己一根肋骨,他疼地脸上冒冷汗,身子颤抖,呼吸不畅。
江浩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后面的人也被吓到了,江浩的身子比顾森的还抖地厉害,他摇头:“太可怕了!这是个恶魔!”
江浩惊慌失措地大叫:“魔鬼!魔鬼——”
江浩吓得跑出了树林,那些人也都纷纷逃窜,顾森跪在那里,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他四下搜寻宁希的身影:“希希?希希……”
他见江浩他们被他吓跑了,慢慢地起身,捂住伤口,用T恤绑在伤口的位置,开?始四处搜寻宁希的声音:“希希?希希你?在不在?”
可是四周除了风声,没有人给他答案,他出了树林,马路上一片寂静,他的车停在黑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跪在马路边嘶吼:“希希!宁希——”
依旧没有宁希的影子,他突然看到面前是破碎模糊的尸体,他看到宁希躺在垃圾堆里,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顾森缓缓地伸手,修长的手指颤抖地过分,他摇头:“不要……宁希,不要……”
他疯了似的冲向了马路中央,抱住了并不存在的“宁希”。
他眼前出现了好多可怕的画面,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抱着并不存在的“宁希”大声地嘶吼,直到再也受不了地倒在了哪里。
江浩还算有点人性,被顾森吓得不轻,还是打了急救电话。
顾森要是死了,他就真的得在牢里过一辈子。
江浩惊慌失措地回去找宁希,他像是见了鬼一样,颤抖着手给宁希把绳子解开,声音都在颤抖:“太可怕了,顾森他太可怕了……”
宁希眼睛瞪得老?大:“你?把他怎么了?!”
江浩摇头:“我没把他怎么,是他自己,他自己掰断了自己的肋骨,他自己干的,不是我……”
宁希的心都凉了,她挣脱之后匆忙就跑,刚出去就遇上找她的警察,宁希惊慌失措地求他们:“救救顾森,救救他……”
文鹏向着宁希走了过来,宁希一把拉住文鹏的胳膊,眼尾红着:“文鹏叔叔,救救顾森……”
文鹏说:“已经去找了,我来这边找你,江浩呢?”
宁希指了指里面:“在里面。”
文鹏让人进?去把江浩带出来,江浩吓得大喊大叫:“不是我!我没有动他!是他自己!”
文鹏让人把他铐上车,道:“去局里再说。”
宁希跟着文鹏回去局里录了口供,另一拨人也回来了,告诉文鹏顾森被送去医院了,身上有刀伤,也发现了作案工具,还在现场捡到了两个手机。
一个是顾森的,一个是宁希的。
他的肋骨断了一根。
宁希听到顾森去医院了,出了公安局就往医院跑。
去时,顾森正在急救室,急救室外面站着好多人。
顾子洲,郑莉,顾瑜,顾茹宝,陈莹。
他们都来了。
看到宁希的时候,大家什么话都没说。
只有顾瑜理了一下她:“嫂嫂。”
宁希抿了唇,问:“怎么样了?”
顾瑜摇头:“不知道,哥哥怎么就这样了?”
陈莹看了看宁希,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着:“宁希,森森要是为了你?出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宁希没说话。
顾茹宝瞪着宁希:“我哥哥要是死了,你?也去死!”
宁希没答话,如果顾森死了,她会给顾森赔命的。
顾森在急救室待了两个小时后被推出来了。
主治医师摘下口罩道:“失血过多,昏迷了,你?们别打扰他,让他自然醒来。”
大家都听着,看着顾森被推去了病房。
一家人都跟着,宁希站在后面,终是抹了抹泪。
顾森他找到自己的家了。
或许,以后她就是多余的。
大家都很关心他,她也开?心,只是让顾森为了她遭受这一遭,真的很抱歉。
顾森昏迷中都在做恶梦,梦里是无休止的惨叫和满目的鲜血,他处在黑暗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嘶吼,想要撕碎黑暗,可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吞噬。
他被惊醒,身上被冷汗湿透,惊慌地一睁眼,发现病房里都是人,就是不见宁希,他四下看了看,惊慌出声:“希希?希希呢?”
没人说话,顾森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一家子的人,又问:“宁希呢?”
陈莹问他:“没有宁希你?就活不了是么?”
顾森的眼尾赤红,他都忽略了身体的疼痛:“没有宁希,我活着干什么?”
整个病房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吓到了。
顾瑜扁嘴要哭:“哥哥,是不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她啊?”
顾森看了看顾瑜,又看了看顾子洲,他的薄唇抿紧了,揭开被子就要去找宁希:“她怎么了啊,她怎么不来见我?她是不是……”
他不敢想,陈莹把他按回去:“你?别动,伤口又要流血了。”
顾森惊慌地看着四周的人,又往窗外看去,慌乱地找宁希:“我的希希呢?你?们把她藏起来干什么?”
他的神经有点恍惚,眼前又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宁希躺在血泊里,他突然就崩溃了:“不要!”
宁希死了吗?为什么?
她为什么又不要他了?
顾森摇头,双手抱着头,头痛欲裂,开?始大声地对着周围嘶吼:“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
主治医师带人来把人按住打了镇静剂他才安静了下来。
医生告诉顾森的家人:“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要刺激他。”
顾森抗拒所有人,病房里连一个人都不要,一家子人只能在病房外等?他安静下来。
宁希回去换了身衣服,洗了个脸,再次来到医院,夜深了。
大家都还在,都看着她。
宁希问:“他醒了么?”
顾子洲走向宁希,终是叹息道:“宁希啊,以后的日子,就拜托你?了,可能会有点苦。”
宁希摇头:“不苦。”
顾瑜扁着嘴:“嫂嫂,哥哥他精神不好啊,有点疯疯癫癫的,咱们让他接受治疗吧,你?劝劝。”
宁希摇头,她笑着:“顾森没疯,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当初为什么选择心理学专业,全是因为他,他只是生病了。”
他的病是我。
宁希推开他们,自己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将门关上。
顾森蜷缩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眼神警惕地看向宁希。
宁希走到病床前,弯腰,笑着问他:“顾森,你?还认识我么?”
顾森看了她半天,薄唇突然哆嗦了几下,眼神又委屈又难过:“宁希。”
宁希点头:“我是宁希,我来找你了,不害怕好不好?”
他摇头,左眼的眼泪吧嗒就落了眼底:“你?不是宁希,宁希死了。”
宁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伸手给他:“我是宁希,你?是我的阿森啊,你?忘了吗?”
他愣愣地看着宁希,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他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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