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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命令——是唐棣从不曾从楚佑听口中到过的。
事实上,楚佑这两个字说的十分轻浅,没有什么威慑力,甚至语气里带着隐隐的疲惫。
却仍然像是一柄利剑,不留半分情面的直接指在唐棣头上,晃得他眼冒金星,意识混沌。
两个人相识的委实日子不短了。
但今天之前,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楚佑对他一直都是里软语温存,柔情蜜意的。即便是最初唐棣选择用那么不堪的身份接近他,楚佑也不曾有半点儿轻视,照样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几时像现在这样冷言冷语过?
唐棣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段时间无论是对彼此的感情,还是对事态的掌控上自己都自信的有些盲目乐观了。以至于,向来谨慎仔细,步步为营的唐棣,在转变身份这件事儿上太过冒进了,简直就是恨不能自己把马甲扒下来,迫不及待的甩到楚佑眼前!
楚佑是多么心思剔透的人,秦江来去这一遭,几乎就是等于所把有的破绽双手捧到他面前,明晃晃的等着被揭开。
脑子里乱成一团,但动作却没有停顿……身体先于意识,唐棣竟然没有任何犹疑,听从了楚佑的吩咐。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楚佑。
然后,规规矩矩的垂目,双腿并拢,弯曲……膝盖眼看就要砸到地面上。
下一秒,楚佑原本叠放在沙发边上笔直而修长的腿猝不及防的伸直,探了出来,鞋尖儿放平,稳稳的垫在了唐棣单薄的膝盖下面。
没有说话,更没有让他起身。
唐棣心里却猝然一暖。
因为跪确实是跪了,但是却跪在楚佑的脚上。和冰冷、坚硬的地板相比,至少可以隔着皮鞋感受到爱人此刻还不太愿意承认的温柔。
唐棣有点儿担心,自己膝盖骨太硬了,这一下,别再把脚趾头砸坏了……
楚佑显然没那么脆弱。
他双手撑起沙发扶手,宽阔的胸膛一点一点的向前欺身过来。这是一个绝对压制的姿态,让他看起来更加居高临下。这么自上而下打量唐棣的时候,甚至有点冷酷和探究的味道。
是唐棣从不曾见过的楚佑。
他一言不发,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棣,足足看了两分钟。
终于暗沉着嗓子,开口道:“唐特助……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秦江?”
这个称呼!唐棣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从容:“少爷,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认识秦总。”
唐棣明显听到楚佑叹了一口气,包含着愠怒、失望、无奈又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当真……不认识?……”
半响,男人伸出手来,修长温热的手指沿着唐棣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缓慢的滑下去,轻轻扣住他的下颚骨,轻而易举的抬起,迫使他直直看进一双幽暗漆黑的眸子里。
楚佑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眉骨高挺、眼窝深邃而明亮,大部分时间,那双眼中是温情的,是炙热的,甚至可以是戏谑的。
但从不像现在这样——让唐棣感觉到危险。
楚佑突然唇角一勾,笑的邪魅:“那这么说来,就是秦江他瞧上你了?你们……没想着私定终身吧?”
唐棣此刻的心内,还真就分不出半点儿内存来吐槽秦江那副黑黢黢的脸和五大三粗的肌肉块。他必须迅速而敏锐的找出最适合此情此景的状态:
惨白着一张脸,表情无辜,神色紧张,语气慌乱:
“少,少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您,您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扣帽子….”
楚佑冷笑一声:“你那里有错?每个字都说的恰到好处,又得体。”
“……”,唐棣哭笑不得,好好说话也算毛病?
楚佑话锋一转:“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
唐棣这一次反应的更加迅速,半秒之内露出了得体、世故又惶恐的脸:“少爷这种玩笑开不得啊!秦总几时听过我的?能谈成生意还不都是仰仗您,我不过碰巧说了几句顺水推舟的话。”
“顺水推舟……嗯?”,楚佑的这个“嗯”字尾音上调,短促又用力,摆明了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唐棣一本正经的解释:“以楚氏的现如今在业界的地位,大唐集团要想打开国内的渠道只能通过我们。所以,这笔生意无论是赔是赚他们都一定要做的,秦江又不傻……”
楚佑不阴不阳道:“秦江当然不傻,他幕后的老板更是绝顶聪明!恐怕在你们的剧本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傻子吧?”
唐棣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少爷,您这说的哪里话!”
楚佑自嘲一笑:“何必呢?这是舍不得承认你自己老公脑子不好,心甘情愿,被人耍的团团转?”
此刻唐棣的掌心已经有些潮湿了,他暗地里用力掐了把,才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惶恐轻咳了一声:
“……”
楚佑松开了钳住着他下巴手指,懒洋洋的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轻描淡写的又扔出一个响雷:“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说……他们大唐集团传闻中的顾先生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唐棣越发惊心。
他此刻已经来不起去分析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小心,已经露出了多少破绽。只能凭借本能,换了一个更乖巧温顺的态度,双膝依旧跪立,头微微扬起贴近楚佑,垂下眼睛,恭敬道:“对不起,少爷。我不知道您说的顾先生是谁?”
楚佑淡淡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还在他们的那个所谓商务会所里了呆着好一段日子?”
唐棣柔着嗓子:“那时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怎么能接触到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理论上讲这话倒也实事求是。
楚佑的脸上始终挂着玩味的笑,他看着唐棣:“刚刚席间我看秦江的意思,做出这么大程度的让利,最终应该是‘顾先生’点头他才敢点接受的。”
唐棣眉心猛地一跳。
楚佑:“我倒是十分很好奇,这样明摆着亏本的生意,那位精明的顾先生为什么会同意?做慈善吗?又或者他想跟我玩儿一个捉迷藏的游戏?”
唐棣越发急促的呼吸着。
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出错的可能,唐棣闭上了嘴。
只是把头垂的越发低了,薄唇紧紧抿着,肩膀不知是刻意还是不自觉的轻轻耸着,腰却挺得很直,从后颈到脊背绷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事实上,两个人以情侣的模式想相处久了,唐棣的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本能的对楚佑产生了本能信赖和依恋。
长久以来,唐棣只要想到自己在对楚佑一直在说谎,心脏就无法控制的缩紧。所以,此刻他只能闭口不言,因为唐棣已经很难确定自己在楚佑更加高压的咄咄逼问下,是不是还保持处理问题一贯的清醒、镇定和冷静,最终滴水不漏的给出答案。
然而!
楚佑竟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漆黑的瞳孔沉了又沉,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涩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勾起唇角,眉眼间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漫声道: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咱们又不是刑警队的审讯室。慢慢长夜用来进行这种无聊的对话,岂不是浪费了大好韶华……”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我了?”,唐棣心中小鼓打的咚咚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楚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楚佑的脚尖向上抬起,连带着手臂用力,把原本跪姿唐棣轻而易举的拉进怀里。顺手揉进了自己的胸膛,一把扯掉了身上碍事的西装外套,丝滑单薄的衬衫映着灯光。男人低下头,揶揄的低喃了一句:“美人计都用了,我总不能辜负的美人……”
他没说出口的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刚唐棣因为紧张而脊背微微颤抖着,薄汗浸透衬衫,身后完美的线条绷的紧紧的,简直是——该死的性感。
好在,此刻厅堂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已经休息了。好在,大家对楚家小爷一贯的肆意妄为早已见怪不怪了。
原本正经的审问,变成了一地春光,芬芳满室!
楚佑一改往日的温柔细腻,动作凶猛又急促,唐棣被折腾的几乎丢了半条命,“好爸爸……”、“情哥哥……”的胡乱叫着,涕泪纵横的求了半个晚上,终于不堪重负的昏睡过去了。
楚顺手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不太怜香惜玉的把人包裹起来,抱进房间里,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放在自己的床上。
唐棣昏睡中眉心还是紧皱着的。
楚佑坐在一边,宽阔的手掌抚上了熟睡的人的眉间,拧成的疙瘩被动作轻柔的展开,又在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来回摩挲。
过了许久。
他才慢慢站起来,转身,拉了开房门。
然后,楚佑独自一人踱到院子里。
夜色已极深,黎明破晓之前,天上的繁星一如既往的晦暗不明。入秋的北方,山涧清风一阵阵吹到身上,有些凉。
楚佑出门之前刚冲了个澡,往日里被发蜡和啫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湿漉漉的搭在头上,还没来得擦干,水珠被风掀起来,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自己给自己点燃了一只烟……
因为舍不得唐棣吸二手烟,好像很久没有在家里抽烟了吧?楚家小爷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烟头燃尽,男人一松手,微弱的火星滚在地上,莹莹亮亮的跳动,楚佑伸出脚轻轻的碾了几下。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然的电话:“小然,是我!”
赵然:“佑哥?……”
楚佑:“大唐集团老板的名字,你知道吗?”
“大唐集团,老板?你不就是秦江吗?”赵然揉着眼睛,被他问的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你们家秦江……”楚佑耐着性子的解释:“是传闻中幕后的那个,常年隐匿,行踪不定的那个。”
“啊?你说那个大佬?”赵然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惊醒,原本就带着起床气,听到这个不着天际问题之后,更是瞬间炸毛:“佑哥,你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人家大唐集团的大熊猫!重点保护对象,知道吗?!他的名字要是外人能轻易查得到,岂不是分分钟就能被暗杀,那大唐集团只怕明天就该破产了!”。
“容易的话我还会来问你吗??”楚佑的语气里也平白多了几分烦躁:“就算实在弄不到名字,那身材样貌,脾气秉性,或者随便什么……总能找出点痕迹吧?”
赵然在床上打了个滚,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些,态度也跟着缓和了许多:“坦白讲,我们最初要跟大唐集团合作的时候,为了保证楚家的绝对安全,对于这个传闻中的“顾先生”,我还真是明里暗里的试探着查过几次……”
楚佑急切道:“查到了什么?”
赵然坦言:“没有!……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跟他们集团长期合作的公司,也不过就仅仅知道人家有个老板姓顾,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化名……燕城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没人见过他,没有跟他打过交道,甚至,连世间到底有没有“顾先生”这么个人,都没人吃的准。”
楚佑在电话那边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继而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连你这个首屈一指的名媛都束手无策吗?你不是号称拥有整个华国最紧密的商业情报网!”尾音上调,带着明显的挑衅。
“滚!你踏马才名媛!”,赵然果然不负众望的抓住了整句话里最不重要的部分,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老子是上面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那,是重点吗?”楚佑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竟然被赵然这个神经大条的二货短暂的缓解了几秒。
赵然困得直打哈欠,不耐烦的对着话筒道:“佑哥,这大半夜的,您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想起来查他干嘛?”
意料之中的问题,楚佑稍微顿了顿。但很快,他决定实话是说:
“我怀疑………唐棣……”
后面的话,不等楚佑说完,就被赵然的愤愤不平打断:“得了,佑哥!你的人性呢?你还有完没完,这话题我们不是一早就讨论过!人家沈特助这段日子多么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我一个外人都看在眼里,你天天睡一张床上感觉不到?我看他就差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还怀疑他?”。
赵然说的这些,楚佑身在其中自然最清楚。所以他才会容忍唐棣那些不明不白的小动作,三番五次的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如今这沙子颗粒太大,眼看就磨成沙眼了……得治……
楚佑仰头看着夜空,闭了闭眼睛,轻叹着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唐棣对我的情意……只是他这身份,心里到底是不稳妥……”
赵然脑袋猛然出现他出柜那天唐棣力挺自己画面,于是非常仗义的又劝了一句:“要我说就算了吧,你看他前些日子被楚非折腾的还不够啊?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万一再出什么事儿,你真舍得?”。
“所以这次,我不打算折腾他了,我折腾自己成吗?”楚佑云淡风轻的冷笑了一声。
“哥,你什么意思?……”,赵然心里立刻腾出不祥的预感。
楚佑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你甭管了,睡觉去……踏踏实实的谈你的恋爱!过你的日子!不要插手。”
赵然纵了一下鼻子。虽然此刻他的担心、好奇心都爆棚,但在楚家二十多年在却着实养成了一个极好的习惯:那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于是赵然非常听话的挂断了电话。身子往下一滑,直接钻进他亲爱的被子里,头往枕头深处一埋,五分钟之内便传出了鼾声——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总是高的惊人。
另一头,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的楚佑,就没这么洒脱了。
把手机扔回口袋里,发泄似的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在眉间拧了两下,强行提起提起精神。
楚佑这个人可能是还太过年轻的缘故,总之作为一个统帅黑白两道庞势力的家主来说,他大多数时候都看似没什么架子,以至于会让不熟悉的人误解他有些稚嫩和不靠谱。
但那还真的就只是误会。当他静下心来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一定会在所有漫不经心的细节上体现出属于上位者冷酷、果敢和决绝的那一面。
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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