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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香?殷寒有些茫然,许是在猫鬼娘娘的寺庙遇见邪祟时沾上的吧,不过怎么一个两个都认为他有道侣呢……
他否认:“没有。”若是有,也该是上辈子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吧,可他们之间隔着生死又怎会再有团圆美满的结局?
背上少年“嗯”了一声,声音嗡嗡的,应当是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后背,“真的吗?哥哥别骗我。”
听起来特别没有安全感,殷寒失笑,莫名觉得这少年懵懂可爱,反问:“我做什么要骗你?”
他们之间萍水相逢,谢涔又救了他,这样的关系何需要欺骗?
殷寒踩着楼梯而下,聚仙楼满座荒唐,酒客与娇娘厮混在一起,咿咿呀呀的戏曲凄婉动人,已经演到末了,那青衫的男子与心爱的女子团圆。
“九姑娘,在下天生浪荡,仿佛没有捆绑,却偏偏爱上你的红妆。”
“吕公子,你桀骜不羁,我卑贱如尘,是我高攀了你。”
殷寒不大爱看痴男怨女的戏码,虽然自己深陷其中不得解脱,但就是不喜欢,人生须臾短暂,为何要拘泥于情爱?剑道、亲情、飞升,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去在乎。
他叹了口气,寻了一个更为稳当的位置让少年在他背上趴好。
少年将手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问他:“还有,哥哥瞧着是个修仙的,怎么可以逛青楼的?是青楼里的漂亮姑娘之中有喜欢的吗?”
“谢涔谢小仙师,”殷寒失笑,大体知道这是在套他的话,“方才你不是看见了吗?是来除邪祟的,我还想问你,你看起来未及弱冠,怎么进了这种地方?”
谢涔鼻息之间发出一声轻笑,似是有些满意,歪过脸,让脸颊贴在肩膀上,长发便碰到了殷寒的耳朵,“哥哥,我救了你,问你便是了,你怎么可以反过来问我呢,”他低哑着嗓子,“反正问我也不能告诉你。”
殷寒无奈,刚准备迈出聚仙楼,却被人叫住。
穿着艳丽的女人涂着殷红的豆蔻指甲,鬓上簪着一朵媚俗的牡丹,捏着手绢,应当是聚仙楼的鸨母,问:“这位……仙师,您方才是不是去了咱们白九姑娘的房间?”
“是,”殷寒一顿,“有什么问题吗?”
鸨母讪笑:“您还没给钱呢,虽然奴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上去的,不过看您是从白九姑娘的房间出来,应当是……”她一顿,“要给上些吧?”
殷寒了然,从怀中掏出钱袋,下剑宗无名山时宋行止给了他备用的钱两,数额之多,令他这种生来衣食不缺的仙门少主也瞋目。
碎银放在鸨母的手上,她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谢谢仙师,下回常来啊。”
正准备移步离开,远远地跑来一位双丫髻的丫鬟,面色焦急,“妈妈,不好了,白九姐姐的房间打不开了!”
殷寒脚步一顿,方才他出门前检查过邪祟栖居的那具肉身,明明还有呼吸,那么人应该在他走后苏醒,而他离开时也没有锁死房门,现在怎么会突然打不开呢?
他蹙起眉头,又从钱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叶子,放在鸨母的手中:“老板娘,我上去看看,”又安抚,“在下此来是为除祟,莫要担忧,一定会尽力解难。”
鸨母根本不在乎打开门与否,也没想到和什么邪祟有关系,还以为白九那小浪蹄子又在那儿闹脾气,本来有些气恼,此时见了金叶子,不管殷寒说什么都是答应,苍老的面容上茫然转为惊喜,道了一声:“好,仙师随意。”便下去了。
殷寒寻了凳子将谢涔放了下来,半蹲下身体同他说话:“谢小仙师,在下上去看看情况,结束后再送你去客栈。当然,你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行离开,你有信物,随时可去剑宗寻我。”
可谢涔只是摇头,垂下眼帘拉出他的袖角,“我同你一道上去吧。”
殷寒疑惑:“你的腿?”
“无事。”谢涔抓住了殷寒的手臂,借着力站起来,走起路来只是有些缓慢,若是说受了重伤,确实不太像。
不过殷寒也未在意,带他一道上了楼。
还是方才的那间屋子,房门上还有谢涔剑破开的圆洞,推门却不开,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殷寒可以肯定邪祟在离开后没有回来,那么究竟是为何。
他的手放在房门上,闭上眼睛,用心去感知屋内情形。
有流窜的风声,有痛苦的哀嚎,虚弱,像是初春的白雪,要被清晨的阳光蒸发到消失。
殷寒用手在门上画下符文,而后合掌推门,说了一声:“开。”
房门开了。
屋内摆设如常,而那位他人口中的“白九姑娘”正靠在门前,没有了呼吸,好似生前受尽折磨。
而一旁,窝着几缕魂魄,两魂七魄是透明的,无法汇合在一起。
但少了一魂,胎光。
殷寒恍然想起上一世他苦苦追寻的丢失三魂的人,是三位阴年阴月阴日出生、极阴体质的凡人,一失胎光,一失爽灵,一失幽精。
他最终没有找到,为什么去找也记不清楚,只记得这很重要,关乎到他的道心。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观其面相,虽阴但不至于极阴,是为奇怪,殷寒伸手准备触碰那即将消散的魂魄,却被谢涔抓住。
谢涔狭长的双眼看着凉薄不驯,偏生语气是关怀的,“哥哥,要做什么?”殷寒看着谢涔抓住他的那只手,嶙峋的手指用了极大的力气,让人无法挣脱,殷寒抬头,沉声:“把一魂借给她,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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