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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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独幽城的官道上，有一行人策马急驰，一路到达了落霞山的山脚下。

“王爷，天黑不宜上山，等天亮吧。”程少陵看着前方高耸的群山，建议道。

“嗯。”月明羽点点头，对众人摆摆手：“原地歇息。”

众人下马，生火吃饭。

接连三日的风餐露宿并未让众人太过狼狈，毕竟他们都已习惯了这种日子，但三天下来也多少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极夜的众人常年混迹江湖，自然适应这种生活，倒是月明羽大大出乎了程少陵的预料。

没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王爷，反倒好像比他们这群江湖人士还要更加适应，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仿佛没有在月明羽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细看去眼底有些发青，这人仍旧神清气爽，满身清贵之气让程少陵羡慕不已。

少爷有了这样的归宿，看来他以后可以少操不少心了。

吃了些干粮，月明羽便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少陵受不了赤风在他旁边絮絮叨叨的凑近乎，便起身走到月明羽旁边和他一起拨弄火堆。

拨着拨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程少陵忽然噗嗤一笑：“王爷，你说我家少爷为何会中千日醉？”

程少陵天外飞仙的来了一句，月明羽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为何会中千日醉？之前程少陵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月明羽自己也想过，说是一时不察？毕竟蓝若当时看上去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对。

“虽然不知少爷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但能让他这般放下心防，想来王爷在少爷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了。”程少陵自认为很了解蓝若，所以才会这般说。

“他不怨我，我便知足了。”月明羽苦笑：“其他的我会慢慢来，不会把若若逼得太紧。”

“王爷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程少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恕他不敢苟同。

他回来这两日看到的东西也不少，这两人整天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他牙都要被酸掉了，现在月明羽却跟他说，他还在慢慢来？

月明羽:“？？？”

程少陵有些无语，合着他之前的两次有意提示，月明羽全都没听明白，和蓝若一样不开窍。

“王爷，您觉得，少爷的脾气跟我一样吗？”好到有人这般吃他豆腐都能忍？

月明羽摇了摇头，不可置否。蓝若很爱炸毛，属于有仇必报的性子，他不明白程少陵为何突然这么问。

“那么王爷觉得您这半个多月来做的这些事，少爷为何能这般淡然的接受呢？”程少陵眼神无奈。

月明羽一愣。

“少爷对待那些敢肖想他的人，一向都是……永绝后患的。”

月明羽眼神闪烁。

“况且我这次回来，少爷也并未要求我做些什么，他可是极夜的当家。”程少陵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蓝若手下明明有几百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如果他想，难道还逃不出这小小的羽王府？

月明羽表情变了又变，经程少陵一点，某些事情在脑海中豁然开朗。

他平日里确实没少对蓝若动手动脚，而蓝若除了骂他几句之外，也从未真正发过火，至于那些吵闹，在月明羽看来，却更像是闹别扭。

如果蓝若对他没有感情，又如何会如此纵容自己？

他竟然笨到现在才察觉！

月明羽觉得自己傻透了，比赤风还傻。

无辜的赤风:“？？？”

“少爷对感情方面的事有些迟钝，王爷辛苦了。”程少陵笑着说，他知道月明羽已经想明白了。

“不辛苦，我觉得若若这样就很好。”月明羽一时笑得有些傻。

“唉……”程少陵突然叹气一声，抬头望天：“少爷他总是嫌我麻烦，其实，我一直觉得少爷他也很麻烦呢！”

月明羽:“……”

互相嫌弃对方，却又情同手足，当真是令人羡慕的情谊。

赤风腆着脸凑过去：“少陵，我不嫌你麻烦，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程少陵:“滚远点。”

赤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蔫脑地走到了一棵树下，背影看上去落寞至极。

“王爷这手下，倒是有趣的很。”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赤风，程少陵噗嗤一笑。

“赤风他喜欢缠着你，给你添麻烦了。”月明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手下蠢得很，还好程少陵脾气好。

“无妨。”程少陵看着赤风，眼前却渐渐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