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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邱慢慢笑了,他一扬眉毛,对时灿的话很有?兴趣:
“岳立山?”
时灿最不喜欢绕弯子:“别跟我说你不认识,硬算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架也打?了,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但对方显然觉得拐弯抹角有?意思极了:“我姓邱。”
时灿差点骂人,她刚动了手,脸上还擦破了皮,现在伤口一跳一跳的疼,更是特别不耐烦说废话:“能不能别装了?都这个份儿上了还娘们唧唧的,你有?你的所?求我有?我的目的,能不能别浪费彼此时间?”
但老邱仍然不给面子,对着殷栖寒指了指时灿:“阳先生?,你家妹妹脾气不小。”
殷栖寒不接这茬,噎回去:“我姓殷。”
老邱默不作声的舔了下嘴唇,不说话了。
时灿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她敲敲桌面,让语气?尽量温和一点:“好吧大叔,你不喜欢做自我介绍,那就由我代劳吧,谁让我是小辈呢。”
“你叫岳立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鬼师,陪伴在你身边的女儿喜春,是你投影出来的影子灵。关于影子灵的特征,刚才我下来之前?已经请教过了我的朋友,他们共同的明显特点就是唇色极红,这一点我们等下不要做二次讨论,太浪费时间了。”
老邱似笑非笑:“你还有?鬼师朋友?”
时灿没理他,接着说:“我们来望天山之前?,一直认为您转世的出生信息是被人抹去的,直到看见喜春,将她误认为你的转世,又得出了新结论——你的出生信息实际上是被你自己隐藏的。但就在刚才,这个结论也被推翻了。”
时灿停了一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应该察觉出来,跟我们同行的人姓岳,是你的家人,我们能找到你是用他的血做的法阵。他和你的血缘羁绊很强,当时我们还不懂,现在明白了,因为你根本没有?经历转世,你仍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岳家人。”
“其实是我们对生?死簿有?根深蒂固的依赖,出生信息能被隐藏,那么死亡信息也可以被篡改。岳立山根本就没有死。没有死,当然就无所?谓出生信息。一九九九年的死亡信息,是你想办法填上去的。”
老邱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目光中含了点欣赏:“韩家的姑娘真有?意思,你母亲韩玉梓胸襟就那么点儿,没想到能教出这么特别的姑娘。”
时灿说:“大叔,我姓时。”
老邱一下子止了笑,他蓦然坐正,紧紧盯着时灿,一字一顿的问:“你姓时?你是时家的孩子?”
“除了韩家,其他三家不是不生?女儿吗?”
他这么说,相当于认下自己是岳立山,但听起来还是在绕弯子试探,时灿觉得这没什么纠结的:
“生?都生了,立山叔,咱们能不能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把我们引过来,下这么狠的手,我们总该知道原因吧?看你现在好好坐在这里,应该也想心平气和谈一谈,那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都是一家人,要是能各取所?需,没什么事是谈不拢的。”
时灿说了一大堆,岳立山却还在刚才的信息中回不过神,他愣愣的看着时灿:“你是千禧年出生的?你是时天勋双胞胎里的那个小女儿?”
他喃喃:“你还活着呢……”
殷栖寒神色锋利,语气像含了冰碴子:“说什么呢。”
但岳立山没有?注意这些,他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时灿,仍纠结个没完:“你不是韩家的女儿,你居然活到了现在……你有?阴阳手,你还当上了地府代理人?”
时灿真有?点不乐意听了,质疑时家的女儿当不当代理人就算了,怎么还质疑她该不该活着呢:“还能不能往下进?行了?我是时家的女儿,活得生?龙活虎,这需要反复确认吗?我们现在说的是……”
“如果我知道你是时家的女儿,我绝对不会对你下杀手,”岳立山神色隐隐有?些激动,语句都开始有?些不连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不,也不能说是等你……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能等得到你……”
时灿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问,却没成想殷栖寒先她一步阴沉着脸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岳立山张了张嘴,想了半天,神色透出几分懊恼,他捶了捶桌子:“让我想想,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
时灿善解人意的跟上:“那没关系,我问你答,同意吗?”
“……同意。”
从见面之前?到现在,混乱的线头确实很多,时灿理了理思路,看了殷栖寒一眼。
殷栖寒回视,眼神满是信任与默契,全权交予她来决定。
那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节奏,由浅入深开始:“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
她是现任地府代理人,殷栖寒是顶尖的鬼王,岳昭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一路低调潜伏,这样的组合,为什么会让岳立山提前察觉,早有防备呢?
这个问题好答,岳立山说:“高阶鬼师对我们专属武器镜子操纵灵活,我把我的镜子幻化成了喜春的眼睛……其实你们伪装的很好,殷先生?也根本不出差错,只是百密一疏,你的体内有?一片鬼师的镜子碎片,也许是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没有注意取出,所?以才被喜春发现了。”
殷栖寒魂魄内有?一枚鬼师的镜子碎片?!
岳立山不知道殷栖寒失忆,只以为他们出了疏漏,也没看出时灿和殷栖寒平静脸色下的暗暗心惊,他们面子功夫做得好,甚至没有?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分担彼此的压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时灿顿了几秒,自然的笑道?:“原来是这样,是我们大意。第二个问题,你是谁的鬼师?为谁做事?”
“我为我自己做事,”岳立山很坦然的说,“我假死逃脱阴阳四家,苟活到今天,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喜春能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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