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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搭着凳子,寻到了数本医书,都搬到地上,盘腿研习起来。近来发觉自己医学常识太少,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打算钻研一下医道。
看到《素问》第一章“上古天真论”里写道: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她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可以长命百岁!前几点,师父都具备,但是“不妄作劳”……
她抬头见他过于劳形地著书,不由心里一黯,朝他道:“师父,你要养好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俞怀风持笔顿了顿,看向她,见她坐在地上看书,微蹙眉,“近来天凉,不要直接坐地上。”
上官那颜应了一声,找了块毛毯铺到地上,将医书摊开在毛毯上,又盘腿开始研习。
看到后面一句话时,略有不解,两手撑在毛毯上,一字字念道:“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纵欲,需心态平和。”
“哦。”又继续看。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这些都好懂,无非说的女子月事。正要跳过去,上官那颜手上忽地一滞,忙掐算时日。
不对啊,时日早就过了,平素不会晚这么久。
又翻另外一本医书,“女子孕时,癸水止。”她惊呆了。
心中砰砰乱跳,连忙继续查阅,到底怎样才会怀孕?她看过不少传奇话本,知道男女亲昵会怀孕,但究竟是怎样的亲昵呢?
翻了好几本书,书上都没写。
想起上回沈宜修非礼于她,以及今晚子夜之事,不知究竟有没有影响。好几个炸雷响在心底。
眼泪流了下来,她捧着医书,泣道:“师父,我、我可能怀孕了……”
正在案前书写的俞怀风闻听此言,眼皮狠狠一跳,手腕忽地一抖,一笔蜿蜒到了另一列,“你、你说什么?”
上官那颜抽噎着,“我、我有孕了。”
“啪”的一声,他手里的笔直直坠到纸卷上,墨迹染了工整的数排小楷。从椅中起身,眼前忽地花了一下,他走到地上正哭得稀里哗啦的上官那颜跟前,脸色忽然极为难看,低喝道:“上官那颜!”
她哭泣声忽然止住,抬头泪眼汪汪看向他,又羞愧又难过,“师父,你、你杀了我吧……呜……”
他一手抚着书架,面色低沉,眼里怒意翻卷,“你——”
上官那颜从未见过师父动怒,一时被吓住了,泪水都凝在了眼眶里。仙韶院出了她这样的弟子,大司乐竟教出她这样的徒弟,世人会怎么看?她满心伤恸,未婚先孕,世人岂不要唾弃死她!连、连师父都会厌弃她!他、他眼里的光芒好可怕……
“是谁?”他怒喝。
上官那颜吓得一哆嗦,“不、不知道……”
“不知道?”莫非是想包庇?俞怀风心中如被针扎,忽觉气息不畅。
“师父!”她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身体晃了一下,急忙想扶住,但上前几步又停住,不敢再上前,她羞愧于心,有什么面目见他?
他微一闭目,调了调气息,许久方道:“你说明缘由,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教导无方。”
上官那颜心中难受之极,怎能怪他!“师父,都是我的错!”
他睁眼,忽然不想看她,只将目光投向别处。
上官那颜心如刀绞,他已经厌恶她了?看都不想看她……
“我、我不该让他亲我……”她捏着衣角,垂头,眼泪一滴一滴都落到地上,摔成无数瓣。
俞怀风手指微抖,心头有如利锥划过,“说下去!”
“说、说完了……”
空气都凝固了。上官那颜敛声屏气。
“说完了?”俞怀风转头看她一眼,知道把她给吓到了,便忍着怒气,将语气放缓了一些,“之后他便强迫的你?你道明原委,师父不怪你。”
之后?她想了想,算时间真拿不准究竟是哪一次,但有个问题她实在想弄明白,便嗫嗫嚅嚅问他:“师父,怎、怎样才会怀孕?亲、亲嘴会、会怀孕么?”
俞怀风愣了片刻,想起她方才的话,便也试探地问她,“他只是、只是亲过你?再无其他?”
“其他是什么?”她又害怕又好奇,噙着一眼眶的泪,迷蒙看他。
气氛有一丝尴尬。俞怀风移开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久久吐了口气,身体一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额头不知何时冒了一层冷汗。
“你怎知有孕了?”他语气已和缓了不少。
“医书上说,有孕时,不来癸水。”她红着脸把书递过去。
俞怀风拿过书,未看一眼就合上了几乎要被她泪水浸透的医书,放回了书架。“把手伸过来。”
上官那颜走过去,伸出手。他把住她手腕,听脉。
果然不是孕症,他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不过是虚脉,气血不足而已。
观察他形容,并无愠色。上官那颜心中无限期冀,不停向老天祷告。
“近来过于劳累焦虑,致使月信不准。”他抬袖子擦去她脸上纵横的泪水,心生恻隐,“好生休息,宫里的演奏都不用去了。我再给你一剂方子调理。”
愁云散尽,原来虚惊一场。上官那颜雀跃万分,“不是有孕?”
“以后不得胡说八道!”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他经不起这个折腾。
“我、我不知道嘛!”她见他不生气了,无比开心,言语又有些撒娇的意味,瞧着他,忽然道:“师父,你笑什么?”
他看她一眼,隐去了嘴角笑意,训道:“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
“以后、以后我多看些医书……”她十分羞愧,可是话本传奇也没有说明白怎样才会怀孕的呀,她从何得知呢?垂头搅着衣角,低垂的睫毛上还挂着未擦去的泪滴,倒映了一室的灯火。
“那人是谁?”
“嗯?”她不解。
“你方才说的那人。”他面色又沉下来。
亲她的人么?“他、他叫子夜。”她心中又开始难过,屋檐上的一幕叫她又悔恨又羞愧。
“子夜?”他并不认识叫子夜的人。
“师父不认识么?可他认识师父,还问到师父呢。”她眼神急切,提醒他,应当注意子夜这个人。
子夜。他记下了。提到这人,她便神色慌张。他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
气息忽然又有些不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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