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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玑道:“你错了,他不是单单为了我才这样的。这一战的主动权,从来都在凌延的手里。是他逼得他不得不宣战。”
顾殷殷笑道:“原以为你是个猪脑子,没想到还能有几分清明。凌延让我把你放了,可我不愿意。我在夜凌所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报复你的力量。”
她直直看着沈天玑,“所以你死了心吧,我永远不会放了你,只会折磨你到死。”
顾殷殷离开后,再也没有人出现过。
沈天玑枯坐在屋里,身累,心累,却不敢歇息。或许这才是顾殷殷的真正目的,有了那样的经历,她现在连睡觉都不敢睡。屋里没有灯,窗外却有宁静的月色。雪后的月色这样明亮干净,完全不似凡俗人世的污浊和肮脏。
门外有隐约的侍卫鼾声,沈天玑掐着时辰,待到下半夜,月色悄然隐下,逐渐起风时,她才悄悄准备起来。
从袖中掏出一块打火石来,对着床帘子点起火。冬日干燥的布帘瞬间烧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声响,一股浓烟逐渐弥漫开来,呛得她呼吸艰难。
待火势差不多时,沈天玑才去拍门。
“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
两个侍卫睡得正香,被惊醒时便闻到浓重的烟气。其中一个人连忙赶去禀告,另一个人在门外道:“钥匙不在我们这里,姑娘稍等片刻,她们很快就来了。”
那侍卫知道这个女子身份特殊,虽然不受圣女待见,但却绝对死不得。听到里面的惨呼,他也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看见采屏拿着钥匙急急走来,才松了口气。
今日顾殷殷和凌延起了争执,脸色很不好,这会子好不容易睡下了,采屏便未曾叫醒她。
“你们两个快去取水来啊!”她一边指挥着他们,一边动手开锁。门一打开,迎面而来满满的浓烟,呛得她一阵咳嗽。
里面火光一片,她心里一惊,开口唤道:“沈天玑!沈天玑!”
艳红的火舌铺天盖地,伴着浓烟滚滚,让她根本睁不开眼。唤了许久也没有回声,她心下着急,咬牙往浓烟里踏进去。刚绕过一只燃火的立柜,冷不防头顶处落下一只圆凳,正要砸到她头上时,她险险接住,身子还没站稳,身侧忽然一股大力将她脱了进去,接着,脖子处感到一阵冰凉。
浓烟之中,沈天玑紧紧压住采屏,手执一根银簪,稳稳抵在采屏的脖子处,眸光黑沉如同暗夜,“再动我就杀了你。”
采屏这才发现,这房子的家具都被搬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所以从门口看起来,火势尤其大,但若是绕过了那圈火,里面一半空荡荡的,除了呛人的浓烟外没有别的。沈天玑就是缩在此处的角落里。
大约是沈天玑乖顺听话惯了,自己对她的戒心才逐渐消失。采屏深觉自己鲁莽,瞪着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已经有侍卫的脚步声,采屏忽然伸手紧紧制住沈天玑握住簪子的左手,她是习武之人,力气怎么会比不过沈天玑?
采屏正欲开口唤那两个侍卫,不妨心口处忽然有利刃穿过。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只见心口处正正插了一把剪刀,入得极深。
沈天玑收回左手的簪子,“怪你命不好,跟错了主子。这样死是便宜了你,你可知道先前那个采屏死得多么凄惨?”
采屏直直软下身子,就着墙壁滑了下去,双眼瞪得老大。
沈天玑掩下心头情绪,快速将她的衣裳扒下来给自己套上,把发髻抓乱,然后将一直没舍得用的房中唯一的一壶茶浇在了自己身上,深吸几口气,望着眼前的火光冲向门口。
外头救火的两个侍卫看见采屏疯子一般跑出来,正欲开口问,却见她一步不停地朝外跑去,嘴上急急道:“你们先救我,我去禀告圣女大人!”
这声音有些嘶哑,两人以为她是被呛了才会如此,便点头应了是,继续救火去了。
风势越来越大,火势趁着风势也越来越盛,两个人力量微薄,加之这里地处山林,久不住人,没有水源,一时间竟难以控制火势。
顾殷殷惊醒时,火势已经蔓延到她的房间。两个侍卫将她救了出来,她望着眼前的景象,满脸怒容。忽然想到今日夜里她似乎睡得太沉了些,这其中必定有鬼!
很快,整座孤宅俱为大火所掩盖,在冬日的狂风中燃红了整片天空。
顾殷殷疲累地叹口气,手上还抱着那盆雁羽白梅。好在及时救下这花儿。
她朝两个侍卫道:“走吧。”刚转过身,就看见有两匹骏马朝这边飞驰而来。
当先一人是身着摄政王服的凌延,后面一人,玉带玄衣,锦袍飞扬,容色凛然,眸光幽深如古井秋潭。
纳兰徵远远就看见了大火,他微微一震,眸中压下来重重黑云。
“殷殷!”凌延下了马,厉声逼问道,“到底是怎能回事?沈天玑呢?!”
顾殷殷却看向纳兰徵,久久不语。
男子也在看她,薄唇吐出沉冷到极点的三个字,“她人呢?”
顾殷殷朝那火焰指了指,“没看见么?她死了,葬身火海,死无全……啊!”
男子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出鞘,刺入顾殷殷的腹部。他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猛的抽出剑,鲜红的血瞬间溅了一地,也溅在那株雪白的花上。
顾殷殷倒在地上呻吟着,只听见纳兰徵冰凉的声音,“我不会让你死得这样容易。”
顾殷殷心头透凉,却见男子疯了一样冲进火海,高大的身影瞬间淹没在大火中。她吓得心脏都要裂开,“旭之!不要去!不要!”
她想要跑过去抓住他,制止他,尽管他对她这样绝情,在这一刻她还是心痛。可是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又如何制止他?
随后赶到的常怀陈安以及其他几个侍卫们看到这个场景,只留下一人看着顾殷殷,其余几个人都冒着大火冲了进去。
“妍儿!妍儿!”
男子一声声的呼唤在大火中响起,仿佛一锤一锤的重鼓,将人心都压得喘不过气来。耳边满满都是房梁木板吱呀着倒塌的声音,让这呼唤声时隐时现,仿佛梦幻一般,又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身体的灼烧丝毫没有疼痛,他疯狂寻找着她的身影,想到她可能在某个角落里被大火包围,他的整个世界都要崩溃。
后来他回忆起这一幕,觉得若不是常怀几个人合力将他硬拉出来,他大约会死在这片火海之中。
过去他总觉得以感情行事的人太过愚蠢,后来终于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这次纳兰徵深入夜凌,只带了这几个人而已。原想若能接回沈天玑,也可免了百姓一场灾祸,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整座宅子成为一片废墟时,常怀他们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势在废墟里寻找良久,只找到一只沈天玑时常配在身上的麒麟玉佩。
常怀想了想,还是将那玉佩呈给了立在那里仿佛雕像一般的纳兰徵。
“皇上,方才臣问过那两个侍卫,依据他们的供词,臣以为逃走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有可能是,当然也有可能不是。逃走的“采屏”没有去禀告顾殷殷,可能因为她就是沈天玑,也可能是因为真正的采屏看见沈天玑已经死了,想要逃避责任才逃走了之。
纳兰徵缓缓接过那玉,烧伤的左手正流着血,他却仿佛并未觉察。
尽管历了一遭大火,这块玉仍然光鲜美丽。他轻轻摩挲了一会儿,仿佛在感受她残留在上面的气息和温度。连日来的奔波担忧和绝望仿佛沉沉的山,他多么想立刻见到她,想要把她狠狠抱进怀里,永远不让她离开……可是,他却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她而鲜活的世界再次沉黑黯然。他疼得浑身发抖,闭眼时,一滴水渍落下,在玉上缓缓晕开痕迹……
凌延知道错误已经铸成,他也不是个吃素的,表面上恭恭顺顺将纳兰徵他们送出边境,却在边境处埋下重兵。可是没想到,大昭的援兵很快就到了,黑压压的军队布满了整片青黛山脉的西麓。
纳兰徵坐在马上,沉声道,“早就知道夜凌的摄政王是背信弃义之人,朕离开时就给孟将军下了旨,若是三天之后朕还未出现,就直接起兵攻打夜凌。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凌延双眸冰寒,“本王的外甥真是好谋略。”
他冷笑道,“哪里及得上舅舅。”
昭武十一年刚到,大昭和夜凌就燃起了战火。昭武帝以夜凌圣女掳劫大昭太子和皇后,触怒国威为名义,对夜凌兴兵。最开始的青黛一战,大昭军队就以绝对的优势夺下原田等地,摄政王凌延及大昭圣女顾殷殷俱被掳。
大敌当前,夜凌政堂一片混乱。尚未成年的小小国主只知道在龙椅上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国主的亲堂兄,摄政王的亲信近臣赫连隐站出来独揽大局。
一众心头惶惶的官员们围着赫连隐讨对策,赫连隐沉思良久,道:“人家已经打上了门,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让镇国将军早些出兵迎战。另外,立刻全国搜寻沈天玑的下落,越快越好。如今能制住大昭皇帝的,只有沈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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