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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言心中一痛,泪袭眼睫,“臣妾……只是想为皇上献舞而已……”
“行了。”男子皱眉道,“朕不需你献什么舞,你且安安分分待在宫里就是。”说着,他转身欲走。
“皇上!”秦诗言忽然喊出声,“臣妾是您的人!臣妾只是想尽到伺候皇上的责任!”
他冷冷道,“你们不要出来添乱就是对朕最好的伺候。”这后宫里的狗屁册妃规矩,实在害他不浅。若是他未曾纳入这样一群妃子,他和妍儿两两相对,中间一个人都没有,最好不过。
秦诗言终于知道,自己是彻底赌输了。输了一次,也就输了一辈子。她双眸含泪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残忍?我们都是您的妻妾,可为什么您只看得见皇后一个人?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周宁福频频给秦美人使眼色,奈何秦美人这会儿心情激荡,根本注意不到他。他心下暗道不好,果然就听见男子冷冷的声音。
“传旨,秦美人禁足一年,省得出来让朕烦心。”他说着,大步就走。
“皇上!您这么做就不怕天下臣民寒心么?没有人会愿意为一个赏罚不分的皇上效劳!”女子悲愤道。
男子声音登时如千年寒冰:“秦美人忤逆犯上,德行有失,赐其迁居银华宫,永不得出。”
银华宫,名为宫,其实是一座容纳犯错妃子的寺院。周宁福冷汗涔涔。当初邢美人是恰好撞到皇上气头上,死得尚有些冤屈,可这秦美人,却真是犯了皇上逆鳞了。皇上大权在握,兼听独断,最容不得的就是被质疑皇权帝威。秦家也并不是什么根基深厚的家族,秦大人那兵部尚书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呢!荣辱还不是只在皇上一念之间?皇上想要处罚一个嫔妃,有千万种理由堵住天下人的口。
一路到了点绛宫,远远就听见里面有琴声。
除了领教过她尚且可以的厨艺和骑术之外,她旁的技艺他都未见过。这曲子极寻常,是被乐者奉为经典的《花月眠》,本是清丽悠然暗含明快的调子,可此时的琴声带着几分幽怨凝滞,实在不相称。
他寻声而去,转到宫殿后园,透过数重花木,他一眼就望见尚且一袭皇后盛装的沈天玑坐在桂树下低首弄琴。发上晶莹流彩的垂珠轻轻颤动,一如她低垂的纤长眼睫。
她听到脚步声,抬首时,一双泪光盈盈的含波灵目望见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俊挺身影,一时间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今夜不是应该去猗景阁或者翊锦宫么?他忙于国事把她忘了,她不怪他;他看上旁的嫔妃,宠幸旁的女子,本就是天经地义,她也不怪他。要怪只怪自己动心太过,连这样本该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受不住,回到宫里白白自己伤心。
她已经得了他的真心,得了他的盛宠,他给她的足够多了,她怎能还不知足?
用情至深,换得一腔伤心苦闷。
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经忘了动作。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罩住她,他一边俯身给她拭泪,一边浅笑道:“没想到皇后的琴艺也这样好。”
她又哭又笑:“哪里好了?皇上尽会哄妍儿。”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案几上的琴被这股劲风带得落到地上,琴弦发出铮铮之声。她一急,想去捡那琴,不料男子不让,铺天盖地的气息袭上她的感官,她惊呼一声,恰好迎进他灼热急切又霸道的唇舌。
舌尖有微咸的泪,他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月下绝美的容颜,看到她眸中的委屈和怨诉。一阵激吻之后,他心里才好过了些,低低的笑声带着喑哑,“傻丫头,想要个好名声,又自己躲起来委屈。”
她心头一动,他竟然知道她的目的?是的,她是想要个贤良的好名声才这样做。可是他也的确很喜欢不是么?林贵人琴音绝妙,秦美人舞姿不凡,连她都要被迷了去,何况是男子?
怡阳殿前的场景还是不断回放在眼前,她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今日不去林贵人或者秦美人那里么?”
说到此,男子不禁又要恼火。沉了脸道:“配合了你那样久足够了,妍儿真想要朕去宠幸别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只要皇上心里爱的是我就好。”
他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成就贤后之名不一定非要委屈自己,朕先时与你说过,此事早就替你打算好了。你乖乖待在朕身边就好。”
她疼极了,摸了摸额角,却忽感身上一轻,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坐在了桂树之下。她逶迤的裙摆落到地上,拂过一地粉白稀疏的桂花,泛着淡香。
虽然只有几天,可他却觉得仿佛有很久未曾抱过她了。他低头轻吸独属于她的美妙气息,分外满足。又想起方才那琴声,忽然道:“朕听说,明宣曾经为你谱了一首曲子。那曲子妍儿谈来给朕听听如何?”
她一惊,低低道:“太久了,妍儿已经忘记了。”
她低头装无辜,他也不舍得为难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双手拂过琴弦,自己弹了起来。“明宣曲艺颇佳,这首曲子的确作的不错。”
沈天玑震惊了下,因他所奏之曲,正是那首纳兰崇为她谱的《美人吟》。缠绵婉转,如泣如诉,她心头一阵跳,抬眼见他清淡的俊颜,有些惶惶道:“皇上……”
他停了手,低笑道:“朕还是更喜欢在校场中骑马射箭,对这等文雅优柔的技艺,实在没有太大兴致。”顿了顿,又道:“她们连朕的喜好都不知道,只一味地表现,朕很不喜欢。”
沈天玑略略一想,大昭几代君主都甚是重武,他做太子时,昭文帝又一直带着他用兵打仗,也难怪他会如此。
沈天玑叹口气,“若想得皇上喜欢,可真是不容易呢!”秦诗言这番表现可是下了功夫的,可眼前这位皇帝却说不喜欢……
男子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事实上,他觉得能得他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旁人做什么都是白瞎。
沈天玑想的却是,幸好她会骑马,虽然技术不算纯熟,但在女子里算极好的了。旁的技艺么,她也不是不会,只是未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反正他既不喜欢,正好也合衬了她。
这么看来,他们还是挺般配的嘛。女子一下子得意起来,双目亮晶晶的,抬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男子冷不防被她袭击了,低头一看,只见她眸中亮的惊人,仿佛住进了两颗星子。他心中不由一动,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妍儿可知,如今最能成就贤后之名的事情是什么?”
她好奇地看着他,“是什么?”
他轻笑,声音愈发低醇暗哑:“是尽快给朕生一个孩子……”
他就这么抱着她,忽然站起身来,大步朝殿中走去。
将她放到塌上,她面红耳赤时,他已经伸手拔下了她发上金簪,登时,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散了一枕。娇媚的容颜与墨发相衬,愈发雪嫩动人,他定定看了一会儿,眸中火亮的光越来越明显,忍不住低首含住她的红唇,激/吻。
大掌毫不犹豫地解她身上繁冗的衣裳,他的动作有些急切,让她生出几分惧怕来,她连连道:“还未曾……未曾沐浴……”
他哪里会把她这话放在心上?三两下解了她的衣裳扔到一旁,凑上去继续亲她微肿红唇,雪嫩的容颜以及娇白的耳垂,“宝贝儿……可还记得朕几日未曾要过你了?”
她脸色红得滴血,哪里敢应?她偏头闭目不答他,他正好低头吻住她的颈侧。这几天他其实一直很想她,可他行事喜欢一气呵成,能当下做完的绝不拖到以后,运河治水方案实在繁杂,又涉及许多别的方面。他想着早日做完这工程,运河沿岸百姓也可早日安心,没想到这一做,就费了数个日夜。
过去夜宿勤政殿并不觉得什么,如今却是清寂寒凉,空荡荡的可怕。
今日怡阳殿中看到她时,他就瞧出来了,他的小皇后心里委屈着呢。
或许,他也该改改这个习惯了,毕竟国策实行非几日之功……
仿佛是新婚小别,他的急切和霸道那样明显,冲进去时却觉得阻碍甚重,心下一急,只能用蛮力悍然进入,深深埋了进去。
“啊……疼……”她身子拱起来,娇媚唤道,“轻点……”
可他动作却越来越重……
多日的饥渴,一朝满足,自然不会浅尝辄止。殿外皓月无边,殿内春/色无际。
月落日出,天将泛白时,她才哭泣着睡了去。在宫殿外等了大半夜的常怀才见到他的皇帝主子一身轻衫软袍走出来。
“皇上,”他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声音放得极低,“姑苏传来消息,敬国公去世了。”
男子眸光微惊。
“这是敬国公去世前让沈府快马专程送给皇后娘娘的密信,属下及时截了下来。”
他拿起那封信,信封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带着扑面而来的沉稳老道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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