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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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前几天又被马蜂蛰啦，肯定是自找的，谁叫他实战课上欺负学员！”

“哈哈，熊总是格外惹马蜂的喜爱。”

“是啊，”小舞还要接着说什么，却被颜颍川打断了。密林深处已经足够幽闭，以他的精神力探测，附近再无他人，就连虫鸣鸟叫声都寥寥无几。

浓烈的树荫使颜颍川的面容多了一份诡秘之色，他审视着小舞，道：“你可知，这森林中生活着万千柔骨兔，却大多数沦为肉食魂兽的口中餐。为什么只有你修炼到了十万年？”

小舞停了下来。她已经在五光十色的人类世界中生活了十数年，虽是假扮作人，却早已不知何时弄假成真。这句话仿佛将她从人烟中抽离，再度回到了岑寂而温暖的星斗大森林。

“是因为…妈妈一直在保护我。”小舞声音很低，就像怕吵醒了谁。

魂兽界中，十万年魂兽本就稀奇，更何况是一对母女双双成为十万年魂兽。颜颍川曾听小舞提到过她的母亲，却了解不多，因此有些好奇。

“你的妈妈……？”

“她已经不在了。”

“……抱歉。”

他心中为小舞感到难过，又忍不住叹惋。即便强大如十万年魂兽，面对天劫和魂师强者的捕猎，他们也脆弱不堪。

小舞接着讲了下去：“是武魂殿。那么多的封号斗罗。妈妈为了保护我和弟弟们，死在了他们脚下。魂环和魂骨被吸收，身躯化为尘土……”

颜颍川默然，轻轻抚过少女的发髻。亲人挫骨扬灰之痛，他没有，却懂得。

却见小舞抬起了头，兔眼红如血，紧紧盯着教皇殿的方向：“我要复仇。终有一天，我要让比比东那女人死在我手下，取回妈妈的魂骨！”

颜颍川一怔，撤回手。

少女要的从来不是安慰，而是亲手复仇。

他笑了：“有了这份执念，便好办多了。”见小舞疑惑，他再次取出“摄魄血罂粟”，递向她。

“我一直犹豫是否将它给你。‘摄魄血罂粟’虽好，却要求服用者有坚强的意志。吸收过程中，任何恐怖的幻境都可能出现，击溃你的意志。只要稍稍屈服，你就会沦为痴儿。”

“但是它带给你的好处也是巨大的。我方才所言，你能成功突破十万年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你们不再是‘柔骨兔’，而是进化成了‘柔骨媚兔’。这具体体现在你的第二魂技‘魅惑’上，虽然现在它的作用还不算大，但这种‘魅惑’属性是可以得到加强的。‘摄魄血罂粟’除了可以提升魂力、强化体质之外，还能提升精神力，甚至使你的魅惑属性发生质变。”

“你越强一分，能为你母亲报仇的可能就增一分。”

罂粟花的红倒映在小舞眼中，比她的红眸更为浓艳。她仿佛看到了那些花下亡魂，永远无法逃离罂粟的折磨。

“怕了么？”颜颍川勾起唇角，仿若魔鬼诱人堕落，“害怕也没关系，放弃便好。我还为你准备了其他选择，但能不能强化你的属性就不一定了。”

他作势收回，却被小舞一把夺过。少女的眼中燃起烈焰：

“只要吃了它可以给妈妈报仇，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痛苦和仇恨是魔鬼，却也是逼人奋进的良剂。有时，唯有魔鬼的执念才能让人在面对山崩地裂和纸醉金迷中坚定向前。

“好姑娘。”颜颍川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只管专心去征服它，我会在一边为你护法。在一定范围内，坚持的时间越长，吸收的程度越佳。”

他刚刚只是想试探这只小兔子，若不是万无一失，他怎会把“摄魄血罂粟”给她呢？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给她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在她贪玩贪睡的时候，能跳出来让她警醒。

“颜哥……”小舞明白过来，“谢谢你。我不会辜负这株仙草的。”

颜颍川微笑道：“亲人之间，无需道谢。”

“对了，”小舞突然想起来，“你不吃仙草吗？”

颜颍川揉揉小舞的头：“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花，可不想残害同类。”

这自然是用来搪塞的玩笑。实际上，颜颍川本体便是仙品中的仙品，再服用其他仙品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作用。

只除了相思断肠红。颜颍川有预感，若是吸收了花中之王的力量，他由于化形时强行突破而造成武魂瑕疵，必然会被弥补，甚至引发进化。

但他又怎么舍得吃掉这株被小三的心血唤醒的花呢？

“算了，我不管你了。”小舞看出了颜颍川的走神，气鼓鼓道：“我去吸收仙草了！等你小舞姐晋级之后罩着你吧！”

“去吧。”

见少女吃掉花瓣开始打坐，颜颍川在她身边席地而坐。固然“摄魂血罂粟”十分危险，但有他的威慑，这花翻不出什么大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