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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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京中修缮后可用百年的官道，却依旧充满着各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石子。

时不时就上下颠簸一下。

池月现在都已经把自己弓成了一张大虾的模样，却还是差点被这崎岖不平的路给弄得快要吐血出来。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鼻子里还塞着两团棉布后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混杂在推车轮子的咕噜声里，一点也不起眼。

他们此刻正在出城的路上。

拉车前灰色的小毛炉，精神抖擞的打着响鼻，看着可爱极了，却也不能够改变，这是一辆夜香车的事实。身侧，就是那混杂浓郁的味道，即便往鼻子里塞了两个鼻塞，池月也觉得这么一趟下来，自己身上的味道，怕是要洗上好几次才能够消散了。

京城四大城门，此刻在接到了命令后，都有着重兵把守。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据李卓玉说，他被关押在冷宫身上还有些许财物的时候，都是暗地里托付着宫中倒夜香的太监顺路采买东西，才能偷渡进来的。

于是他们俩就借着夜色，埋伏在了那条路上，趁人不备，躲在了准备要出城的夜香车里。怕白日里会冲撞到贵人，夜香车都是半夜偷偷从小路往城外走的，可就方便了他们。

这一路摇摇晃晃的，池月的心也七上八下。

大抵是做贼心虚，她总是担心万一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结果等到夜香车就这么顺通无阻的过了那道小门，听到那些嘈杂的人声渐渐远离而去，也没见有人上前来盘算一句。

池月此刻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忧伤。

等到夜香车摇摇晃晃的稍微靠近了周边的林子后，便不再等，两人抓住机会就地一滚，没等闹出多大动静，就在草丛里藏好了。

可算是出来了。

她在藏书阁时先看过这个国家的地图，不知道是因为古代的地图绘制有问题亦或者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总的来说，地图上有名有姓的共有十二个国家，她现在所在的南浦国，不过是个小国。整个大陆常年战乱，不是这个国家攻打那个国家，就是那个国家攻打这个国家。

而她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去的江南，更是在地图上连存在的名字都没有。

万幸，她在失望过后，倒是意外发现了自己的那张地契的背面还夹带着一张路线图，和地图册仔细比对过后，倒是有了新的发现。路线图标示出来的位置和地图上那个叫做苏城的地方，周遭的地形有着八成的相似。

不管到底是不是，再不知道去哪里的前提下，池月还是想要去这个苏城里看一看。

要是好，就留在那里。

要是不行，反正现在战乱，哪怕找一个没人的山头过上自给自足的隐居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才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南浦国土面积不大，国都也是特意选择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势，但这周边的山脉，此刻倒是方便了她们两人进行隐蔽。

此刻，天边已经开始慢慢的浮现鱼肚白，启明星也渐渐不再明显。

天就快要亮了。

“快走吧。”

虽然已经从城里出来了，但这毕竟还是国都，周边围绕的城镇不少，等过一会儿应该就有还不明昨夜情况的农人们陆续进城摆摊了。现在的位置还算隐蔽，不过还是要在山里稍微走深一点，找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才行。

而且她肩膀上的伤，也不能够再拖了。

“嗯！”

一从夜香车里下来，李卓玉的眼睛就一直都亮亮的，近乎贪婪的环顾着周边的环境。他已经有太久太久，都没有和外界接触了。

哪怕现在路上还有着积雪，周遭的环境都还是等待着复苏的模样，但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觉得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就连那以往难以忍受的严寒，都变得不那么难受了。

城外的山上，有着不少的住户，即便没有修路，也能够依稀看见不少被行人走出来的小道。他们两特意避开了那些好走的小路，专门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一直埋头走着，等到找到一处还算是比较僻静隐秘的山坳时，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池月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环顾了周围，确定安全后心下稍松了一口气，“就这里了，先休息一下吧。”

“好，”李卓玉赶快清理了两块比较平整大石块出来，见着池月也跟着坐下，这才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的伤，怎么办？”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去医馆寻大夫，这一看，就知道是箭伤。

而池月现在的模样，确实也不适合撞见普通人。

“一会儿，”她的脸色也不好看，“我自己来吧。”

系统的小红药还在背包里，应该是只要把箭取出来，再包扎上，就好了吧？

想着一会还要自己拿刀把肉里的箭头挖出来，池月的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

李卓玉张了张嘴巴，有些不忍的举起了手，“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

冬天还没有过去，山坳处的小溪带着些许的冰晶一起，缓缓的流动着。

还带着未融化积雪的草地上，现在却摆放着一坛高粱酒和几卷干净的纱布，眼睁睁的看着池月又从箱子里拿出了几颗不知名的红色丹药和一把匕首，李卓玉眼睛忍不住睁大，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池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却也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