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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一点儿没什么奇怪的,试一试何?致就知道,他对着女人根本就硬不起。”陆湛的?语气里不无?嘲讽,像是讥笑何?致,又?像是蔑视卫蘅。
像这样粗俗的?话,绝不该入卫蘅这样的闺秀的?耳朵,更何况陆湛如今明显是知道她未经人事的?,偏偏他就是说了,对待她,就像对待那些低贱而?随意的女子一样。
卫蘅的?眼前闪过陆湛对她的?险恶,她给他夹菜,她扶他手臂,都被他拒之?千里,她当时以为陆湛是嫌弃她曾经做过别人的?妻子,身子脏,如今才知道,她根本就是想错了。
“那你为何……”为何这样冷落她,卫蘅不解,她甚至在夜深人静时,幻想过陆湛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之时的惊喜,真是可怜可笑可叹之滑稽。
卫蘅的?眼泪滑落,她甚至都不敢往下听陆湛的?回?答,她刚起身,就听见陆湛道:“不是我想娶你,是祖父做的?主。得不到的终究是段执念,娶了你也好。”
卫蘅听明白了陆湛的?话,身子抖得像落叶一般,她以为早晨听见的?话已经足够不堪,哪知道事实比那还残忍。
“你怎么可以……”卫蘅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她就像是一个玩偶一般,娶回来不过是了解一段旧时执念,所以今后也只是一个摆设。陆湛是男人,自然玩得起,他有元配,有嫡子,而?她卫蘅却得将一辈子搭进去。
“我以为……”卫蘅还是有些不相信事实的?残酷,她以为,他心底始终都是有她的,所以尽管生气,嫌恶,可是还是一心想娶她。
卫蘅看着?陆湛的?眼睛,那里面充满着玩味的嘲讽的?笑意。
“你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陆湛的?唇角勾了勾,“岁月过去了就不会再倒流了,你也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卫蘅。”
卫蘅,多么生疏的称呼。卫蘅,还是第一次听见陆湛这样叫她。
卫蘅的?确不再是十四岁那个在花灯节被陆湛轻薄的?小姑娘了,她讨厌陆湛说起她年龄时眼底的?讽刺,可是时光的?确是不留情地就消逝了。
“既然娶了我,为什么不能像当初娶了杨顺一样,过下去?”卫蘅问陆湛,哪怕是恨,那也是一种情绪,是一种执念。
“你怎么跟她比?”陆湛问,“至少杨顺品行没差。”
卫蘅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湛。
陆湛冷冷地看着?卫蘅,“你嫁给何?致时心里亏欠不亏欠?你同他定亲在前,又?同我私会在后,嫁给他时心里没觉得有歉意吗?”
卫蘅的?心就像被人一下攥入了手里五指挤压一般难受,连呼吸都几乎不能。
“你们一个隐瞒了断袖龙阳之好,一个隐瞒了残花败柳之身,也算是天生一对。最可笑是你,你若是跟何?致圆房,最后你那婆母也不会闹得要休妻,只可惜你既然已经当了婊、子,却还想着再立牌坊,你以为你保留完璧之身,我是不是就该欣喜万分?你是何致的妻子,心里却又惦记着?我,这般的水性杨花,还弄得何?家为你家破人亡。你这样的蠢妇淫、娃拿什么跟杨顺比?”
卫蘅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她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摇着?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陆湛的?话大概是卫蘅听过的?最恶毒的?言语了。
陆湛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你夜里梦回想过你做的?蠢事没有?你的?外家是被你亲手毁了的?,不贞不孝,忘恩负义,你可都是占完了的?。”
陆湛站起身走到了里间的书案旁,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你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嫌污眼。你要是再敢闯到和气堂,我就让你娘家人来将你接回去,说不定陈士安还肯要你。”
卫蘅颤巍巍地站起身,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反驳陆湛,她来的时候怒火冲天,可此时却只觉冰冷刺骨,她泪眼迷茫却只觉得凄凉无?比地看着?陆湛道:“原来你和何?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陆湛搁在书案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对着卫蘅道:“滚出去。”
卫蘅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外头的雨已密如帘,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分不出哪是泪哪是雨,失魂落魄如丧家犬一般。
到今日卫蘅才发现,原来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言语,尤其是来自于自己深爱之人的恶言毒语。
念珠儿和木鱼儿强架着卫蘅洗了个热水澡,可半夜里她还是发起了高烧。额头烫手,但?身上却冷得发抖,卫蘅哆哆嗦嗦地缩在被子里,也不叫人,滚烫的泪滴滑入软枕。
卫蘅没想到原来陆湛心里是那样看她的,一无?是处,品行败坏,甚至沦于淫、荡。卫蘅死死揪住自己的?衣领,曾经以为已经身处地狱,如今才知道地狱之下还有炼狱。
卫蘅气极之?下说陆湛跟何?致一样,那不过是气话,何?致骗她成亲,但?陆湛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全怪她自己识人不清,以为陆湛不曾忘情,可惜那不过是以己推人。
只是她如今陷入陆家,未来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只怕比之?在杭州的?日子还要晦暗难受,至少在杭州,她还有些许自由。
卫蘅将头闷在枕头里,只恨自己为何只是发烧,就不能这样去了么?倒还干干净净。
陆湛恶毒的?话语和嫌恶厌恶的眼神不停地卫蘅眼前掠过,她自己也几乎自厌欲吐,再弄不明白她的?一生怎么会走入如斯境地。嫁给何?致是咎由自取,那么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女人不管为心爱的人受多少苦难,都甘之?如饴,半点儿眉头都不会皱,可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心爱之人瞧不起。
陆湛的?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击垮了卫蘅所有的?信心。
被自己钟情的?人这样否定,卫蘅瞬间就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泥潭,甚至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只会脏人的眼睛。
待卫蘅熬过这场几乎夺走她神智的高烧之后,念珠儿和木鱼儿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了她,雪竹的?武功被引泉给废掉了,如今正伤重?地躺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没想过什么迎财神加更的,结果群里一片狼嚎,搞得珰爷我觉得不迎财神都不好意思了。
最开始写这个版本的时候,想的是相爱的人能彼此宽容,破镜重圆,秉承我一贯的he结尾。可是想到这里,手一滑,写出了醉酒的人愤怒时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反复读,越读就越伤心,越难过。我们总是说当时自己是一时愤怒说下的话,希望能求得爱人的原谅。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伤害已经造成,自己都意识不到会有这般大的伤害。
到这里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办法从猪猪的角度去原谅陆湛。因为猪猪内心最深的地方,依然是上辈子被用来和卫萱比较的那个自卑而怯懦的女孩子,这是她天性上最大的缺陷,而陆湛今日说的话恰好是踩在她最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这样的话,换个自信而坚强的女孩子来听,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她知道:我不是这样的。
但是猪猪不一样,她如今本来就将自己放在了比陆湛低的位置,她的信心也早就在冷遇里一缩再缩。
也许陆湛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有那样大的影响,因为他本身是个极自负而自信的人,别人的言语丝毫不会动摇他。人太容易以己推人了,他或许觉得,猪猪稍微用些脑子就该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口不对心的,都是站不住脚的,所以他肆无忌惮地说出了这样恶毒的话,借着酒意,好像只有将自己爱的人也伤得体无完肤,才能稍微缓解自己的疼痛。
我怎么就写出了这样一个故事呢?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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