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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贺陵很是失落。他挺看好这个生?态园的,瓜洲古渡也?给园子引流,经营得好的话,说?不准几年?之后会成为扬州市规模最大、种类最全?的一家农业生?态园。封惊客说?:“别?急,他们还会再联系你的。”
贺陵想了想,“也?是,姓郑的肥仔不可能拿得出两千万。”
封惊客说?:“三五百万也?未必。”
贺陵心里?有谱了,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封惊客跟他摊手?,说?:“玉雕拿来?。”
贺陵捂着胸口,“摔坏了,我明天找人修去。”
封惊客不容他推辞,直接抱住人,上怀里?抢。抢到手?之后拿进了洗手?间,开始用牙膏和小苏打轮着刷,“欻拉欻拉”的声音不绝于耳。
贺陵嘟着嘴,“有必要么?”
封惊客说?:“被那女人摸过了,不干净。”
贺陵又来?找死,“那我还被她摸了一下呢。”
封惊客顿住,放下刷子和玉雕,直勾勾瞄着贺陵去了。贺陵再次捂住弱小可怜的自己,问他要干什?么,他说?,刷你。
一晚上没吃啥正经东西,贺陵肚子咕咕叫,封惊客就把白条鸡丢进了热水里?。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洁癖,鸡毛早就褪干净了,姓封的还又精细挑剔地剐了一遍。
那鸡翅膀牢牢捂着裆,他毫不留情地掰开,下手?时动作却又放轻了,正人君子似的。
想来?是鸡胸肉最好吃,别?人看见?了也?想蹭两口,他可不能忍,拿着刀比划了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剥下来?单独爆炒。
这鸡要是有灵,看见?自己被这样对待也?得吓出尿来?。
贺陵又不是鸡,他怕什?么?他脸红是因为浴缸里?水烫,他哆嗦是因为露在水面上的皮肤怕冷。
他赔着笑脸,手?指着客厅里?的云朵吊灯,“十六啊,你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你看云的时候很近,看我的时候,很远很远……”
封惊客说?:“我什?么都没看。”
贺陵又腆着脸问:“你累不累?”
封惊客说?:“不累。”
贺陵捂着裆,“怎么可能不累,哦上帝,你都在我的心里?奔驰一整天了!”
封惊客说?:“你也?知?道是在心里?,不是在裆里??”
贺陵:“……喂,别?说?话呛人啊,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封惊客:“心疼你什?么?”
贺陵:“我感冒了!”
封惊客蹙眉,当了真,伸手?来?摸他的额头,谁知?被他抓住手?腕贴在胸口,“知?道我为什?么感冒吗?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
封惊客忍无可忍,低低一叹,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抱进了卧室。
到了第二年?春天,生?态园正式对外营业了,生?意超乎想象的火爆。作为投资方的贺陵还没亲自来?摘过果子。
等到草莓谢了,枇杷将?熟的时候,贺先生?带着他男人来?了。
“有个词人我也?忘了是谁了,写过这么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贺陵站在枇杷树下,摘了一个短枝,“每次看到枇杷树就能想到这男的,怪可怜的。”
不怕两夫妻不恩爱,就怕恩爱却到不了白头。
亡了妻的人见?枇杷树伤怀,没了夫的人见?玉兰树落泪。封惊客想,倒还不如不让他恢复记忆,那些记忆来?得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而?在午夜梦回时,他心爱的人是否还会因为这些记忆哭着醒来??
毒蝎蛰人心,怕也?大抵如此。
正当他陷在思绪里?时,贺陵突然?咋呼说?:“你看这枇杷果子欸,两个屁股居然?是长在一块儿?的,连体的!像不像咱俩?”
封惊客深深吸气,直觉得白瞎了刚才的心疼,说?:“不像。”
“怎么不像啊,你再看看,再看看嘛!”
“不看。”
“我不是那种意思,就单纯的灵魂上的连接!”
“那也?不像。”
……
一望无际的绿野以各色果植铺就,辅栽观赏花卉,挖渠填彩石装饰。一路深入,走到了这个生?态园的中央位置,看见?一片大花田里?振翅欲飞的凤凰雕塑,像是点睛之笔。
鲜少有人在这附近逗留,只一对小情侣经过,正讨论着那片花田。
女孩说?:“挺让人费解的设计,明明陪衬的都是挺好的园林花卉,也?不乏名贵品种,为什?么会把白头翁当成主角呢?”
男孩说?:“白头翁不名贵吗?”
女孩说?:“名贵啥呀,就是野草。咱们扬州不多见?,但在其他地方,像山西还是陕西来?着,田间地头就挺多的。”
男孩说?:“宝贝你知?道的真多,我就只会说?那花挺好看的,是你喜欢的紫色。”
女孩娇嗔:“那当然?了,我是专业的嘛。不过这家园子的主人还是挺有心的,要把不合水土气候的植物养好不容易,何况是在花坛里?布置自然?花境,既要工整又要趣味。”
男孩说?:“还挺浪漫的,白头翁的寓意好,白头到老。要是那个雕塑能换成维纳斯或者丘比特就好了,象征爱情。宝贝,等我求婚的时候就把你带这儿?来?,让那些白头翁来?给咱俩作见?证。”
女孩捶了他一把,笑闹:“谁说?要嫁给你啦!”
封惊客痴痴看着,忽听见?贺陵喊了一声:“十六。”
他转身,看见?贺陵单膝跪地,打开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他急忙要把贺陵托起来?,却没成功。贺陵的眼神很坚决。
“陵,这是做什?么?”封惊客问。
“求婚,”贺陵笑着,“谁说?凤凰不好了,维纳斯、丘比特碰上我的凤凰都得靠边站。今天白头翁作见?证,我想娶你,大操大办、明媒正娶的那种……”
“陵,快起来?!”封惊客再去托他。
“别?打断我,臭凤凰,”贺陵按着他,捏着他的手?,继续说?自己准备好的台词,“从今往后我们没有生?离,也?没有死别?,天塌了压着一对,地陷了埋着一双,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就像这并蒂的果子似的,永远不分开。封惊客,你愿意吗?”
封惊客看着他,久久没说?话。连经过的鸟儿?都着急了,叽叽喳喳闹了一阵,然?后扑棱棱飞走。
贺陵就这么坚持着,“喂喂,到底答不答应啊,两条腿都被你睡瓢圈了,不会现在反悔了吧。”
封惊客默默无言,拿出了盒子里?的物件。
是玉雕的小骆驼,但骆驼身上的小人儿?手?臂是完好无损的,也?没有修补过的痕迹。
贺陵说?:“玉有一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你的后来?给了我,我的被影涿拿去了,现在我把它拿回来?了,重新跟你交换。咱们俩,还是一对。”
他说?完摸出了自己天天揣身上的那个。
小人儿?的手?腕已经修好了,但裂纹还在,被一圈红线遮着。就像贺陵藏在袖子里?的右手?腕,仍然?保留着两千多年?前的咬痕。
封惊客没再扶他,却在他面前双膝跪下。
贺陵惊讶,“你不用,求婚没有双方都求的,我来?就可以了。”
封惊客却不听这些,先是向他深深一拜,拜完起身抱住他,声音发着颤,“天造地设,鱼情水意,何必要求。”
贺陵察觉到颈窝里?的热流时浑身一僵,想要推开他看看,却被抱得更紧。他不推了,手?掌抚在后背,说?:“这就算你答应了?”
封惊客说?:“不是已经拜过了?”
贺陵的眼眶一阵湿热,喃喃:“十六……”
封惊客回应他:“陵。”
人来?人往,没有不悄悄偷看的,但看的是风景,是热闹,看够了也?便散了。
等到夕阳西下时,这一对璧人坦然?地交手?相?握,越过花海,越过人潮,踩着江水淘洗过的沙滩,回了家。
风烟归寂,倦鸟归巢,一辈子不过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啊,番外不好写呢,没有剧情线支撑。先到这里吧,如果后面还会有番外就单开了(估计不会再有)。
最后厚着脸皮推自己的下一本《捡了暴君的尸体之后》,异世幻耽,甜文,别被文名吓到,点进专栏可看文案哦。
亲亲我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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