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宝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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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身一看就知道要勾搭人的衣裳，又坐在养心殿的龙床上，这回舒暖没有傻傻等着，而是直接躺下去，靠着引枕闭目养神。若像上次一样，等他半夜，结果等来一个皇帝已经歇下的消息，舒暖肯定会吐血的。

可她也不敢真的睡，若被人告一个不敬的罪名会很麻烦。毕竟无法确定，皇帝真正的心意。前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是舒暖自己的猜测。

不过半个时辰，门便被推开了，舒暖连忙挺直脊背，坐在床沿，乖巧地低着头。

进门的还是小林公公，未语先笑，“白主子，陛下前朝事忙，已经歇下了，你也先歇息吧。”

舒暖细声细气道：“是。”

她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陛下……陛下又歇下了？”

小林公公笑道：“可不是嘛，陛下忙的紧，没空过来了。”

没空过来，倒是有空宣她来侍寝？

舒暖心里冷笑，却还是温柔道：“既然陛下忙碌，我作为妃嫔，也不好自己休息，不如令我去伺候陛下歇息吧。”

她看的一清二楚，小林公公脸上的神情微变，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无话可回了。

她含笑，步步紧逼：“我以前在家里学过推拿，也能帮陛下松解松解。”

夜色里，小林公公的脸色变来变去。

“这奴才可做不了主。”小林公公找回自己的声音，淡然道，“陛下已经歇了，也没人能做这个主，白主子先歇了吧，奴才告退。”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不让舒暖再多说。

舒暖嗤笑一声，捏着鼻梁，复又躺在床上。

这下可以确信，皇帝就是不愿意见她，这不是误解。而且看小林公公的态度，对她很恭敬，并不敢得罪的样子。

舒暖觉得，自己的揣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对的。

她靠在床上，手指一动一动，敲着枕头上华丽的金线花纹，闭着眼睛思索问题。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钟漏声伴随着舒暖的呼吸声，烛火跳跃，噼啪两声，烛花挡了火光，屋内暗了下去。龙涎香在香炉里静静燃烧着，清甜的香气钻入鼻孔，人便隐隐有了睡意。

在这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阵莫名的声响，舒暖下意识睁开眼，便瞧着门口的方向，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月色朦胧，烛火摇曳，瞧不清那人的脸，挺拔的身姿却格外清楚。

舒暖心头一跳，手指抓紧手下的被褥，滑凉的床单从指间滑下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就这样看着那人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心跳如雷，掌心渐渐渗出汗液。

是皇帝吗？小林公公已然让自己睡了，他却星夜而来？难不成，昨夜也是这样？

舒暖心思一转，连忙闭上眼睛，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闭上眼的时候，对四周的感知便越发清晰，那人的呼吸声连带着身上冷冷的香气，从四肢百骸传入脑海里。

舒暖心脏一直跳，心跳声震着耳膜，她不紧捏住了拳头，特意养护的长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疼痛使她清醒，脑子里陡然变得冷静起来。

感觉得到，那人站在她床前许久，低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灼热的大手触碰着脸，带起一片滚烫的热度，舒暖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

那人的手只轻轻一碰，便要离开，她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带着轻轻的惆怅。

大太监的轻喊从门口传过来，“陛下，钦天监监正在前头等着呢。”

舒暖打算睁开眼，仔细看看皇帝的模样。

“知道了。”

这三个字传入耳中，舒暖浑身一怔，即将睁开的眼皮，复又合上。就那么一瞬间，谁也不知道她醒着，谁都不知道她听见了皇帝的声音。

清越动人的男人声音。

不是以前听见的那种嘶哑阴暗，也不是想象里的低沉稳重。

那种清新悦耳，宛如歌唱的男人声音，她只听过一个人有，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很多疑惑，都在顷刻之间有了答案。

舒暖睁开眼睛，望着皇帝在黑夜里的背影，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