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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书院放东冬假的时节坚持留在书院继续学习,这样的学子里或许有一两个是被父母逼迫才这么做,但大部分学子还是抱着诚心在学习的。莫叶今天是入学以来第一次当堂听课,即便是越级听课,自己的年龄和资历与周围的师兄们截然不同,多少会自觉有些怪异,但她依然是满心的兴奋、好奇与认真,感觉堂课似乎也过得快了很多。
下课后,待先生离开,少学的学子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交流刚才学习的心得和讨论疑惑之处。做为旁听的童生,莫叶和刑风在这个时候便渀佛被大家孤立了一般。奇怪的是,作为整个课室中唯一同级的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坐在课室里的最后一排,依旧没有话。
莫叶是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在十数位少学学子面前凑近刑风,而刑风自夫子走后就一直埋头写着什么,专心到了极点,根本无暇去跟其他人闲聊。想必是这一堂课他听得太投入,等到下课的时候,他已经忘了莫叶也在这间课室内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少学的学子走向了莫叶桌旁,莫叶凝神细看才认出来,这位少年书生就是她刚入学时,在藏书阁的门口见过一面的宋德。
见莫叶盯着自己看,宋德面含笑意的对她道:“莫师弟,听夫子你本是要入幼学的童生,因为现在幼学的学子都回家过冬假,所以暂时安排你到少学听文字课。师兄我心中偶生一念,想一想不禁觉得这是一种奇缘。”
莫叶心里本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宋德那看似细腻的微笑,但她想到师父过的话,只得默默忍下这份不悦。原本想三言两语将他支开,再继续想办法把刑风叫出去,不过忽然之间,她反倒因为眼前这个人脸上的笑意而脑中念头一闪,然后她就微笑着对宋德道:“宋德师兄得对,如果我是春上入学,恐怕无缘与师兄共坐一堂学习圣贤文章了。”
她到这里已是从椅子上起身,然后一边向刑风走去一边对宋德道:“我学资浅薄,以后还得指望师兄多照顾。对了,这位兄台跟我一样也是幼学学子,巧的是我与他是同一天入学。以后我俩也许会有很多不解之处请教师兄,若打搅到师兄,还请你多多见谅,不要嫌弃。”
莫叶话快完时已经走到刑风身边。她轻轻一拍刑风,见刑风抬头后一个‘莫’字就要出口,她连忙双目微睁瞪了他一眼,只是这时她是背对着宋德的,所以宋德并没有看见。莫叶见刑风把那个‘莫’字给咽了回去,她这才身子一偏,让刑风的目光与宋德正看过来的目光碰触。
刑风入学后,已经在少学听了几堂课了,所以对少学的情况要比莫叶清楚一些,基本的师生礼节也已熟络,而这个一派好好先生模样的宋德似乎与每个人都和善,刑风肯定也是认识他的。就见刑风在看见宋德后立即行礼道:“宋师兄。”
宋德微笑着还礼,估计他也料不到刑风和莫叶之间曾有的渊源,所以他礼毕后便主动向刑风介绍莫叶。就见他目光一指莫叶,对刑风道:“邢师弟,这位是莫师弟。”
刑风愣了愣神,好在总算是反应过来,他向莫叶微微一揖,神色有些古怪的道:“莫师弟你好,我叫刑风。”
莫叶本来想悄悄朝刑风拌个鬼脸,但她想到师父的再三叮嘱,连忙收起那份戏谑的心,对刑风一本正经的一礼揖道:“我叫莫叶,见过师兄。”
见他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宋德这才开口对刑风道:“邢师弟,我见你在下课后就一直在写着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刑风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先生所教的字,我有几个没记住,虽然把字型写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念。”
刑风在年龄上只比宋德小两岁,但在文学知识水平上却与宋德差得老远。虽然这种差距并不是因为刑风对学习太怠慢的原因所造成,虽然宋德能很没有架子的主动关心刑风的学习,但这种年龄上的迫近,让刑风始终觉得难为情于向宋德讨教这么基础的问题。
十来岁半个大人了,身为书院学子却目不识丁,不论原因是什么,在大家愿意舀出包容心同情和理解刑风之前,书院存在这样的异类就是一桩笑话。
宋德听刑风把话完,略一思忖后道:“要不让我来看看,也许能帮到你。”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得毫无架子,并且内藏谦虚。
文字课在少学算是选修课,选修的意义在于,夫子对文字的解义学子们无需死记硬背,只需有选择的学习,如果能有自己的见解则更好。文字课之所以成为少学选修课是因为课上夫子所讲的字词实际上都是少学学子们知晓的,夫子所讲的不过是固定的文字在变化的时代中意思所发生的改变。而这种选修课上,作为旁听童生,所要记住的东西很基础,难度却较高,但这种基础的东西却是完全难不倒少学弟子的。
刑风见宋德愿意帮他,感激不已。憨厚老实的他也不会些假意推辞的话,连声道谢后就直接将桌上用白纸装订的练习册舀起,在宋德的面前他摊开白册,指着上面一个笔画写得有些生涩的字对宋德道:“宋师兄,小弟请教你,这个字怎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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