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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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橱柜里，黑暗如影随形，艾芙悄悄移开扇门，让月光倾洒进来。

今天的一切都太过梦幻，就像艾芙从没想过，她居然还有成功逃离爱弗朗格尼的一天。

睁着眼，循着空处，视线落到窗外的月亮上，似乎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漂亮，漂亮得毫无区别。

“睡不着吗？”江户川乱步的声音骤然响起。

欢快的音色驱散了黑暗和复杂的思绪，艾芙两只手攥紧被子，点了点头。

【你这样他看不见的啦，说出来啊！】

“能听见哦！”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慢慢贴近，答案也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艾芙道，“毕竟乱步大人会读心术嘛！”

“那是当然，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唰’地一声，扇门被完全打开，江户川乱步逆着深夜的朦胧站在橱柜前，翠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艾芙，氤氲出笑意，那个让罪恶无所遁形的人蹲下了身子，嘴角笑容倨傲又自得。

“不要再伤心了啊，乱步大人明明还在睡觉，就能感觉到笨小孩在角落里哭泣哦！你看，被我发现了吧。”

乱步盘腿坐下，手指抚上艾芙的眼尾，就像前半夜艾芙对他做的那样，感觉却完全不同，他现在是猎手，脆弱的猎物被他牢牢控在手心。

眼尾被乱步食指抵着，艾芙能够感受到，乱步的手指上覆有一层薄茧。

粗粝的，豪放的，或许只有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才能看出，乱步是个比艾芙大的小孩，一个经历过生活的孩子。

“奇怪，没有眼泪呢？”

乱步看着干爽的指尖，似乎有些不解，“明明是哭了啊。”

艾芙为乱步解疑，“哭泣也不一定要落泪，如果说真的落泪的话，那种悲伤该是多么沉重啊！我现在的level还没有那么高啦。”

“可是，为什么难过，我不懂。”乱步说，“我和杀手先生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同不是吗？为什么要为了他而难过呢？”

橱柜里温暖又舒适，敞亮的月光照得艾芙心情酸软，金色发丝散乱洒在枕头上，那双湛蓝色的眼也闭了起来，“更高难度的情感我也在学习，可是，只要想到那么善良的作之助被关在黑暗狭仄的屋子里，心情就会变得稍微有些奇怪。”

“果然很奇怪！”

乱步挠挠头，灵光一闪，跑回床头取来眼镜，给艾芙戴上，嘴里念念有词，“异能力——超推理，发动。”

乱步声音落下的瞬间，艾芙仿佛被什么余力集中了，头脑晕晕沉沉，有种不太自然的轻松感，脑中白光消退，乱步闪着光的眼睛就占据了艾芙全部的视线。

“怎么样，用了乱步大人的异能力，是不是就能看清你自己的心了！”

“好像......”

艾芙顿了顿，捏住胸口的衣服，余光扫过乱步眼下的青黑和瞳孔深处的茫然，她调动感官，竭力笑得灿烂，在那一刻，仿佛真的触碰到了情感的线，“不，我明白了，这种心情。”

“谢谢你，乱步大人！”

璀然的笑容如同蜜糖，嘴角的弧度盛放如白兰花，那双清澈的眼透过智慧的镜片，深深地看着乱步大人，乱步定定地坐着，觉得自己也向艾芙说的，心情变得奇怪。

嘟起嘴巴，有些置气，声线却温柔，“既然明白了，快把乱步大人的眼镜还回来，乱步大人的异能力才不给你！！”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福泽谕吉翻了个身，把艾芙和乱步惊出了一身冷汗。

乱步慌张戴好眼镜，“总、总之，别再难过啦，因为乱步大人什么都知道，你要再哭，不管有没有落泪，都是会有惩罚的！”

说完就想起身，却久久没动。

艾芙浸在感动里，不明所以地回视乱步恶狠狠地视线攻击，语气惊诧，“怎么了吗？”

乱步哇的一声哭出来，因为顾及着福泽谕吉，哭得小声又可怜，“乱步大人腿麻了！好疼！！”

不远处的福泽谕吉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必定是热闹而欢脱。

不过——

他想到两小只的对话。

都是善良又体贴的好孩子，和他们一起生活，感觉也不坏。

沉沉睡去前，福泽谕吉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

他想收回前言。

早起睁眼的那一刻，因为知道家里多出了两口人，福泽谕吉手下意识地往身边探去，修长有力的大掌摸了又摸，连瞌睡虫都吓得飞走了。

被窝内温度凉，不像是睡了人的样子，考虑到乱步的风风火火的性格加上路痴的属性，福泽谕吉真的怕乱步走丢。

慌里慌张穿上和服，想着至少要和艾芙说一声，打开扇门，福泽谕吉的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