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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圣诞节难得的下雪了,西里斯隔着泛着白雾的玻璃,看着外面的街景。
铺了厚厚一层雪的街道上布着一排排的脚印,偶尔有路人裹着厚厚的围巾帽子在风雪中慢慢的挪动着步子,他们怀里或许揣着一只火鸡,期待和家人一起分享它;对面的房子的暖暖的灯光透出玻璃,能隐隐约约看到围坐在长桌前吃晚餐的麻瓜一家,那种欢乐祥和的气息似乎透过蒙蒙的玻璃和街道上寒冷的空气笼罩住西里斯。
布莱克先生总是在诅咒布莱克老宅附近的麻瓜们,但是也避免不了人口急速膨胀的麻瓜把布莱克老宅附近的土地一寸一寸的蚕食掉;但这块布莱克家占据了几百年的土地又是他们不愿意舍弃的,只好一边诅咒该死的麻瓜,一边给布莱克老宅加上更加全面的保护措施,让麻瓜不会侵入自己的地盘……
“安多米达!”纳西莎大声的说道,“你今天怎么了?”
西里斯扭过头,看到两个堂姐正站在一旁说话,纳西莎已经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订婚了,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绝妙的结合”;安多米达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本来顺滑的黑发也显得有些毛糙了——那是安多米达最宝贝的,是什么事情让她连保养头发都顾不上了?
雷古勒斯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细细研读着,他比西里斯低一个年级,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黑色的头发修剪的规规矩矩的,蓬松的刘海儿安安静静的盖在眉毛上边,鬓角的头发不过耳,后脑勺的头发不过发线,头发就和他本人一样规矩听话,而西里斯越来越长的头发总是让布莱克夫人念叨;苍白的皮肤在暖黄色的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墨色的眸子像是狗狗一般温顺可爱,因为过白的的皮肤衬得唇色更加的红,他抿着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着书。
对于布莱克夫妇来说西里斯的形容词是“叛逆”,雷古勒斯则是“模范”,他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本着布莱克家的“高贵纯洁”去生活,父母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从来不反驳也似乎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我弟弟雷古勒斯是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和我完全不同。”西里斯总是对詹姆他们这么说。但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弟弟的,要不然不会在雷古勒斯刚入学的时候常常往斯莱特林那里跑,生怕安静的雷古勒斯被欺负,甚至还远远地看过他们上飞行课——雷古勒斯没有骑过飞天扫帚,唯一一次骑儿童扫帚还摔了下来。
一家人围在长桌边开始吃晚餐,西里斯一向不喜欢家里过于安静的气氛。
安多米达突然放下了刀叉,看着他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说:“泰德向我求婚了。”
她的母亲德鲁埃拉惊讶的看着安多米达:“你说什么?”
“泰德·唐克斯,我的男朋友。他向我求婚了,而且我也答应他了。”安多米达一字一顿地说。
“唐克斯?”西格纳斯皱着眉,认真思索着,似乎在想唐克斯是哪个家族。
“不用想了,唐克斯不是纯血,他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安多米达抿了抿嘴,“但他并不比任何一个纯血男孩差。”
“麻瓜?你是说你要嫁给一个麻瓜出身的人?”西格纳斯拔高了声音,“安多米达!你是布莱克!”
西里斯的母亲沃尔布加瞪大了眼睛,好像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细长的脖子绷成一条僵硬的线,似乎一用劲儿就会崩断:“什么?安多米达,你一个布莱克要嫁给一个泥巴种?简直是耻辱!你这是在玷污布莱克的血统。”
“泰德是好人,我爱他!”安多米达固执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纳西莎皱着眉头,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手攥成拳头放在腿上。
“布莱克家是不允许混入泥巴种的血统的!”西格纳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低贱、卑鄙的麻瓜!肮脏的臭虫!恶心的泥巴种!”
西里斯死死地皱起眉毛来……
“不准这么说!”安多米达也站了起来,她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我要嫁给他,我只是告诉你们,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纯净血统的叛徒!”
“我为你感到耻辱!”
安多米达的父母一起喊道,纳西莎抓住安多米达的手腕,想让她冷静下来,但是被挣脱了,安多米达大声地喊道:“坚持纯血不能带给我幸福!我受够了,从小到大就是纯血纯血纯血……我知道我要什么了,我已经成年了,你们控制不了我!”
“那你就不再是布莱克家的人了!”西格纳斯大喊,他的声音盖过了安多米达,“永远不是!”
安多米达红着眼睛等着她的父母,因为愤怒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我不是、我不是布莱克了,我是安多米达·唐克斯,我受够了,再也不用忍受了!”说完她就转身往外走。
“永远不要回来!”西格纳斯对着安多米达的背影喊道。
“我不会!”安多米达扭回身,再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还有家人。
纳西莎站了起来,想要去追自己的妹妹,但是西格纳斯严厉的看了她一眼:“不准去!”纳西莎犹豫的坐了回去。
西里斯倏地站了起来,他理也没理身后的叫声,去追安多米达。
安多米达是西里斯最喜欢的堂姐,或许是因为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对布莱克所带来的压抑感、束缚感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排斥感,所以两个人关系很好。每代布莱克都会出现一两个叛逆,最近的有阿尔法德,现在又出了个安多米达。
西里斯找到安多米达的时候,她正站在拐角静静的看着布莱克老宅的方向,安多米达一向是坚强而又自主的姑娘。
“我支持你。”西里斯站在她身边,低声说。
安多米达揉了揉眼角,苦涩的笑一笑:“谢谢你,西里斯。其实这个决定我早就做好了,结果也想到了……之所以在这一天,是因为圣诞节是我们一家人聚得最齐的一天,之后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们了。”
“……”西里斯已经比安多米达个子要高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似的用力按了按,“不后悔吗?。”
“西里斯,我们有多少事情能自己做主呢?”安多米达有些怅惘的说,“你不想做自己吗?我爱泰德,我会很幸福的,比作为一个布莱克还要幸福,我不后悔,如果你遇到一个值得自己抛弃姓氏家族的人,你也会懂的。”
“有的时候,我们愿意舍弃的远远比我们想象中能够舍弃的多。”安多米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留恋的看了看承载着自己成长的宅子,说道,“就算我将来会后悔,那也是我以后要承担的,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勇敢,充满希望。”
她冲西里斯笑了笑,摸摸他的脸蛋:“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我们很像,我……”
“安多米达?”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含着的感情似乎能把纷飞的雪都融化了,“我们走吧?”
西里斯转过身,泰德·唐克斯,他似乎在雪地里等了很久,斗篷上积着厚厚一层雪。
安多米达点点头,朝泰德走去。
西里斯叫住了安多米达,沉声说:“你还有我。”说着和泰德对上了视线。
安多米达笑了笑:“再见,西里斯。”
※※※※
西里斯提前回了学校,雷古勒斯也跟着回来了。刚刚过元旦,归校的学生并不多,在回学校的霍格沃兹特快上的学生只有圣诞假期根本没有回家的、以及家里有事情提前回来的。
西里斯属于不愿意呆在家里所以提前逃到学校的,雷古勒斯是属于顺便被打包送回来的。很巧的是,布蕾妮娅也提前归校了。埃塞克斯夫妇带埃文去了远在法国的外祖父家,归期正好比开学的日子晚,而布蕾妮娅已经不再是依赖父母没办法一个人呆着的小姑娘了,她很乐意的打包东西回了学校。
西里斯看到布蕾妮娅的时候,她正慢吞吞的下火车,因为怕被火车站台上厚厚的一层雪弄得滑到,所以手紧紧抓着火车门上的把手小心翼翼的探着脚。
霍格沃兹特快在元旦过后会有一班,提供给有特殊情况的小巫师们使用,如果要再乘的话只能等圣诞假结束的那天了。这班车通常人不多,显得很冷清。
火车一停下来,西里斯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在一片雪白而厚重的雪盖上踩上一片脚印,才懒懒的转过身,看看还有哪些倒霉蛋儿和自己一样假期没结束就回了学校了。
雷古勒斯安安静静的跟着哥哥下了火车,他做什么事情都很稳妥,下雨天总会记得带伞,下雪天一定不跑跑跳跳以防滑倒,这和西里斯完全不一样,西里斯热爱每一次突发的惊喜或惊吓,下雨认为淋雨是一种快乐,下雪认为摔跤是一种乐趣。
西里斯一眼就看到了布蕾妮娅。
她带着一顶鲜红色的毛线帽,周围飘着大片的雪花,几乎能把人的视线盖住,可是那顶帽子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吸引着别人的视线,在冰冷的空气里带来了一阵温暖的感觉。
毛线帽拉的很低,低到几乎要把她的眼睛遮住了,脖子上围着格来芬多特色的红金相间的围巾,也是拉得高高的,盖住了鼻子,只露出圆圆的大眼睛和一小片白白的皮肤;身上披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大斗篷,边缘有着蓬松的毛皮,把冷风与她隔得远远地。
她看起来有些笨拙,试探的伸了脚,探到站台地面,然后另一只脚慢慢的跟上,双脚踩到地面还高兴地原地蹦了蹦,因为乘车的学生少到几乎没有,所以完全不用着急。
她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踏着,尽量把自己的脚印踩得清晰而完美,鼻子里腾出的热气遇到脸部的围巾结成了酥酥的冰,布蕾妮娅停了下来,脱了手套把围巾拽到了下巴下面,露出红彤彤的小鼻子。
然后蹲下.身子,把另一只手套也揣到口袋里,裸着手去团雪球。
西里斯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看到布蕾妮娅自娱自乐的踩雪、团雪球,自己也想玩玩了,他用魔杖把自己的脚步声消去了,慢慢靠近布蕾妮娅,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雷古勒斯本来很奇怪,为什么西里斯一直站着不动,然后看到他悄悄溜到一个女孩子背后抱起了对方。
他们是什么关系?
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睛,西里斯一向不爱搭理女生,纯血家族开宴会的时候他从来不回应任何一个前来搭讪的姑娘,他一直以为西里斯完全不开窍或者是对女生有着生理性厌恶。
“啊!”布蕾妮娅大声的尖叫了一声,手里还没有团紧的、松软的雪团一下被扬了起来,撒了西里斯一脸。
布蕾妮娅挣扎着,手脚胡乱的扑腾着。“埃塞克斯!”西里斯大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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