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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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从洞开的大门处呼呼灌进荒庙的大殿中，大殿内燃烧的篝火在风中摇曳着，跳动的火苗明灭不定，木柴在火种偶尔发出一声“噼啪”脆响，与风声成了殿中唯二的声响。

荒凉的殿内一片狼藉，灰突突的墙壁上，地面上，漆色斑驳的梁柱上蛛网一般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不知积攒了多久的灰尘残余簌簌落下。

站在门口的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又在同一时间把手中武器挥向近在咫尺的对方。

青年道人避开刘佳欣抵向咽喉的一剑，刘佳欣也闪身躲开挥向她腰侧的那一剑。两人手中的剑同时反转，谁都没有躲开被对方武器挟持的下场。

视线下移扫了一眼架在脖颈旁的长剑，感受着来自其上的锐气，刘佳欣冷笑一声，“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伸手点了点横在丹田前的的玉色长剑，青年道人咋了咋嘴，“我更想知道当年你为了那些师侄杀掉那一个营的神策军时是什么感受？”

“你！”震惊的神色从刘佳欣脸上一闪而过，表情虽然是控制住了，她眼中难以置信的色彩却是很难隐藏。

冷空气随呼吸涌入肺部，冷意蔓延上大脑，刘佳欣脑中的惊骇迅速被她压制。素未蒙面，刘佳欣不认为他是认识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曾经杀过神策军的，好吧，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唐天下皆知的。但是，知道她为什么杀神策军的极少，纯阳宫内同样如此。

“行了，不与你玩闹。”青年道人主动收剑，向刘佳欣表示自己无意继续动手。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万一刘佳欣心怀恶意突然发难，等待青年道人的只有死路一条。同时这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现，只有面对信得过的人才会做出不设防的举动。

刘佳欣没有放下剑，她觉得他忽略了什么细节。

“我说，你个死疯丫头，一直用剑指着人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青年道人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的他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的存在，料定刘佳欣不会把他怎样一般。

你个死疯丫头？刘佳欣脸色一僵，这个称呼，再加上他右手持剑鞘，是个左撇子……

年轻道人眼前一花，刘佳欣是撤剑了不假，为什么会向他的脸挥拳头？

“周！狗！娃！”脸色扭曲着，刘佳欣这一拳很用力，咬牙切齿的她把被她打翻在地的周继风从地上拎起来，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问，“你这个祸害怎么在这儿？”

周狗娃，周继风的小名，纯阳三代弟子之一师承李忘生。提起周继风，刘佳欣恨不得把这个混蛋五花大绑的从坐忘峰上丢下去，这是一个祸害！

刘佳欣在六岁大的时候认识了当时十岁的周继风，从此过上了十分闹心的憋屈生活。

绑好的辫子被扯乱，新做的衣服被弄脏，好不容易攒点钱买的娃娃被弄坏，在她的饭菜里面放茱萸，抢二师姐给她买的糖葫芦……

等等罪行，在刘佳欣心里罄竹难书！可惜这家伙自从下山后很少回纯阳，刘佳欣后来也找不到机会报复。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

“正是在下……别打脸！”周继风晃了晃脑袋刚想说什么，刘佳欣的拳头再一次落了下来，用拳头把他没出口的话塞回到了他的喉咙里。

狠狠地揍了几拳，不觉解气的刘佳欣一拳抽在周继风的太阳穴上。周继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刘佳欣把昏过去的人往火堆旁一丢，觉得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出了不少。向躲在庙外的两个徒弟招招手，刘佳欣带着他们在火堆旁坐下取暖，放松一下在风雪中赶路的疲累。

戳了戳昏迷不醒的周继风，孙雪凑到刘佳欣身边小声问，“师父，这个人是谁啊？”

借火光低头看书的孙成也放下书，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刘佳欣，期待着她的解答。

刘佳欣脸色一黑，碍于小徒弟们，她斟酌了一下开口，“周继风是我的一个师兄，一个十分欠揍的师兄。”

“师伯他，很欠揍？”孙成和孙雪看了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周继风，觉得师父所言非虚，不然师父那么好的脾气为什么动手把他打成这样？

“对。”刘佳欣重重点头，回想起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的向徒弟们爆了点料出来让他们对无良的师伯有防备，“小心他抢你们吃的。”

吃对小孩子们来说是仅次于新衣服的存在，衣服能穿好久，吃的可以每天变着花样吃。

很显然，刘佳欣的话引起了两个孩子的警惕，纷纷离尚在昏迷中周继风远了远。自身经历的影响，他们对抢吃的的行为抱有很深的忌惮。盯着周继风看了半天，孙雪拉了拉坐在火堆边发呆的刘佳欣，“师父师父，您能讲讲和师伯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