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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华侬又出去忙了一天。
除了殷离疾,没有人知道他出去干什么。
白天,殷离疾陪着雅朵看士兵们操练,雅朵不禁夸赞:“我总算知道,为何大齐是九国中兵力最强的国家。今日可真要多谢离王子,带我大开眼界。”
殷离疾笑着寒暄:“雅朵姑娘谬赞了!”
雅朵看着白色帐篷的方向,不经意地问:“昨夜见到的那名女子,是齐王的妃嫔?可我在北狼族的时候,未曾听说齐王身边有女人。”
殷离疾心里嘀咕,昨日王兄那态度已经表明,他对雅朵没有旖念的。这雅朵也是个聪明人,她应当懂得知难而退才是。
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放弃?
“有些传言,当不得真,哈哈哈!”
殷离疾不说,雅朵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她将视线收回,重新看向正在操练的士兵。
“昨晚那个女人,又冲动又无知,她倒不足为虑。可那个殷华侬却是个不好对付的,连我都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雅朵暗自沉吟。
中午殷离疾仍旧令火头军给冉轻轻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但守卫的士兵们接到殷离疾的命令,不准给她送饭。殷离疾想了想,只好让送饭的士兵将饭菜撤走。
看来,王兄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定要整治这丫头了!
殷华侬到晚上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怕熏着冉轻轻,只好先去河里洗了个澡。
殷华侬洗干净,走回营帐,才想起冉轻轻一天没吃东西。
他命令士兵去拿些吃的来,然后才踏入室内。
冉轻轻躺在榻上,背对着他。
殷华侬今日在外的时候,有几次想起了她,差点都分心了,砍人头的时候砍错了方向,把人腰给斩断了。
他在榻前站了很久,面对着冉轻轻那一头如墨般的青丝,心里涌起一阵疲倦。
这个犟脾气女人,就算惩罚她不吃饭,她也不肯认错。
他如果主动去哄,她肯定要借机闹脾气,他又得想什么法子来哄她呢?算了,还是不哄了,让士兵把饭菜送进来就行了。只要她肯吃,一定不好意思再发脾气。
殷华侬转身就走,今夜仍旧准备睡外面的小营帐。昨夜他在白色的营帐外,搭了个普通士兵睡的小营帐,今夜他还准备睡那里。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来,冉轻轻不会又饿得断气了吧!
上回她胃口不好,一顿没吃,就饿得昏死过去了。这回一天没吃,会不会有事。不好,他太大意了!
殷华侬走回去,去探她的呼吸。还好,这回没有断气。但她额头滚烫,好像正在发烧!
殷华侬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掀开她的衣服,才发现她衣裳底下,已经冒出来一颗颗的红色疙瘩。红疙瘩从身体蔓延至脖子,马上就要爬上她的脸颊。
是疫症!!!
普通士兵染了疫症,病愈之后,都会在脸上留几个红疙瘩。她那么爱美,脸上若长了红疙瘩,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但冉轻轻不哭也不闹,就静静的看着他,就像看陌生人似的。殷华侬拿药给她,她就乖乖喝药。让她吃东西,她就乖乖吃东西,不哭也不闹,像个听话的乖娃娃。
又过了两个时辰,冉轻轻脸上果然长了几颗红疙瘩,她觉得痒,忍不住伸手去抓,却被殷华侬给制止了。
“不要动,会抓破脸的。”
冉轻轻闭上眼睛,一声不吭,秀眉微蹙,像是在极力忍耐。
她这个样子,殷华侬反而不适应,放低语气跟她说话,像是在讨好,“你好好吃药,过几天就好了!”
“嗯。”冉轻轻点点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殷华侬担心她忍不住去挠脸,守在她床边一夜未睡。
她睡着的时候,比平常可爱多了,殷华侬对她也不再有戒心,有时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有时忍不住去摸摸她白生生的小脸。
白天,殷华侬又要出去,他担心冉轻轻看书太累,将鞝夷喊了过来给她讲故事。鞝夷十二岁外出游学,足迹踏遍九国,学识丰富,讲故事也很有一套。
晚上,殷华侬洗完澡回来,大老远就在营帐外听到了她的笑声,咯吱咯吱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
只是,殷华侬一进门,她就不肯笑了。
鞝夷见殷华侬回来,向他行了一礼,准备退下。谁知,竟被冉轻轻扯住了袖子,“你别走,留下来陪我!”
鞝夷额角冒汗,他尴尬的看向殷华侬。
殷华侬脸色不大好看,他阴沉着一张脸,直视鞝夷。鞝夷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当真点头,答应留下,下一秒就会被齐王拧掉脑袋。
冉轻轻继续说:“让他走,你留下来陪我!”
鞝夷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偏脑子灵光,还适时冒出一句话总结现在的情况:城门失火,池鱼遭殃。
他是真想在齐国扎根,为齐王效力,断断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被齐王忌惮。
于是,他一狠心,将自己的衣袖从冉轻轻手里扯了出来,忙不迭的逃了出去,连“告退”两个字都来得及说。
还真就是逃出去的,仿佛后面有狼在追!
到了外面,鞝夷才大大松了口气,从容的理了理衣裳,踱步走回自己的营帐。
鞝夷一走,冉轻轻就躺下来,背过身子去
殷华侬好声好气的哄她:“药快凉了,起来喝!”
“你出去,我自己会喝!”冉轻轻声音很平静,不哭也不闹,却让殷华侬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今晚就在这里睡!”殷华侬说罢,躺在了床上。
冉轻轻坐了起来,准备绕过他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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