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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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川沙梨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小时候，她和藤间斋一起，在乐屋里，两个人抓着化妆刷相互给对方画脸和打闹，最后被八百爷提着衣领，惩罚地给他们俩的脸画上丑丑的乌龟，两个人看着对方捧腹大笑。

梦里的场景突然又切换到在父母去世后，还是孩子的她半夜被梦魇惊醒，一个人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房间墙角，拿着剪刀在手腕处比划的样子。

………

“沙梨，不要哭。”是七八岁的藤间斋用指腹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珠。

………

“你吃相能不能再难看一点？”是十五岁的藤间斋用指尖捻开她嘴角上的饭粒。

早川沙梨从梦中惊醒，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之后双手缓缓捂住眼睛。

——谁来告诉她梦里怎么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早川沙梨拍拍胸口，在被窝里滚来滚去。软绵绵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定眼看下时间，五点半。

是，早上五点半。

“……”早川沙梨叹气，她这几天上学都没有周六的今天起得早。

此时将近夏至，才是清晨阳光就已经照入房间，窗外是鸟雀的叫声。想着自己也是睡不成回笼觉了，难得起了个大早，出门个散步。

她住的这片住宅区绿化很好，环境幽宁安谧，平常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扰。早川沙梨仰着头闲庭信步，清晨的天空湛蓝得像刚被清水洗涤，深呼吸还能嗅到灌木林的清香。

“真是奢侈的消遣啊。”早川沙梨感叹，背着手蹦跶地跳下一层层台阶。

晨跑的藤间斋小跑着，两三颗晶莹的汗珠沿着挺直的鼻梁滑落鼻尖，他低头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抬眼却看到了前面正在晃悠悠下着石阶的早川沙梨。

“沙梨？”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沙梨觉得耳熟。然而前方的视线被树林缝隙间阳光蒙住，她只依稀看到台阶下的一个朦胧的身影轮廓。

藤间斋看着她加快步伐下石阶。

在还剩五六层到地面的时候，早川沙梨一不留神，踩空了一层石阶，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踉跄倒下。

人在某个瞬间脑海里总是有很多想法突然间冒出来，比如就在摔倒的那个瞬间，早川沙梨希望自己别摔倒脸。她紧紧地闭上双眼等待疼痛，却意外触碰到温热的胸膛。

“你是笨蛋吗？”

藤间斋接住沙梨后，一只手臂搂过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揉她的头，语气充满无奈，“下个楼梯都会摔。”然后像是无语般地发出一声叹息。

沙梨不是没听出来他的叹息充满嘲笑意味。

刚想道谢的她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张牙舞爪起来，伸手扯藤间斋的脸，“你才是笨蛋好吗！”

沙梨只要听到藤间斋对她的人身攻击和吐槽就条件反射地血压飙升，大脑空白，看到藤间斋的脸就想狠抓一把。

藤间斋一愣，毫无防备地被她的动作带了一下，身体受惯性往前倾，搂着她的手更紧了。沙梨还愣愣地扯着藤间斋的脸，就这么被藤间斋紧紧抱在怀里。

藤间斋垂下浓密的睫毛，低头看怀里的女孩，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樱桃般粉嫩的嘴巴因惊讶而微微张开。

他眼神一沉，喉咙滚动。

好想尝尝。

周围吹过一阵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两人的发丝被轻柔地吹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