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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宴只张罗过一次,纪潇便再也不敢张罗第二次了。
散宴时纪潇陪林今棠回梧桐苑,把两个人带到他面前。
左侧是个高瘦的男子,显然是习武之人的身材,面目却清秀得很,纪潇道:“他来做你的贴身侍卫,出门在外可带上他。”
林今棠点头:“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属下司雁。”
林今棠不禁望了纪潇一眼,后者笑笑:“我看这个名字与司棋刚好合,就选中他了。”
右边那位则是厨子打扮,纪潇:“之前你吃他做的菜还算合胃口,以后就专门让他做吧,梧桐苑有小厨房。”
林今棠倒是喜欢这个安排。
待纪潇走了,林今棠便把司雁打发走,道是:“我出门时再叫你跟着。”
司雁躬身退下,但林今棠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他上了房顶暗中看护,这应该是纪潇事先交代过。
司雁本领够硬,根本没让他有一丝丝被人盯着的感觉,因此虽然知道有人暗中看着自己会有些异样感,但不难忍受。
倒是晚间司棋打水进来时提了一句:“郎君,小的刚才路过梧桐树,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司雁在树上挂着,害得我水都洒了重新去挑了一桶。您说他是不是在监视我们啊?”
不怪司棋敏感,他初来王府,没法这么快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一份子。
林今棠说:“不是,不用管。”
司棋“哦”了一声,看他嘴仍在张张合合,显然是在无声嘀咕着什么。
次日一早,林今棠去云山殿等纪潇时,便看到院子里绑了个人,那人穿着不似晏人,长相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司棋低声问:“那是什么人啊?”
林今棠:“刺客。”
司棋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回纪潇没让他久等,很快便开了门,恰好婢女端来热腾腾的甜饼,纪潇拿帕子包了一块递给他:“桂花味的。”
林今棠接过来,看见她自己吃便是伸手直接拿,根本不用帕子,齐王那点讲究都用在他身上了。
林今棠说:“很甜。”
纪潇连忙问:“不合口味吗?”
“合的,很好吃。”
纪潇这才让荆雀把桂花饼包起来,带在马车上。婚后第三日,是她陪林今棠归宁的日子,林府离齐王府甚远,正好路上垫垫肚子。
二人并肩而行,离开云山殿院门时,纪潇对守在门边的侍卫随口吩咐:“不用审了。”
“是。”
走出很远,身后忽然传来闷在喉咙里的一声长长的哀哼,但很快归于平静。司棋狠狠地抖了一下,一抬眼,纪潇和林今棠都跟没听到似的。
等他们一回来,司棋就去厨房里拿了点好吃的,给树上盯梢的司雁送去嘘寒问暖。
纪潇的假只有三日,接着便要继续上朝。
成康帝也不想女儿大婚前后还这么压榨她,可所谓“多事之秋”,属这段日子国事最繁忙,而且皇室就这么一个“皇子”,但凡能挣功劳顺带磨砺经验的事,成康帝恨不得都派给她。
她忙得没什么时间顾家里的事,隔了许多天才想起来关心一下新婚夫君的生活。
便听说林今棠继续着之前在林家就奉行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算来梧桐苑比涵轩堂大了三四倍,边上亭台楼阁俱全,整个云山殿以西独他一个人住,平时除了下人们,不会有别人去那边,既清净又自在。
纪潇拿不准林今棠足不出户到底是自己的习惯,还是对王府陌生所以拘束。
她抽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梧桐苑去找人,走到半路便听见侍弄花草的婢女边做事边聊林正君。
纪潇不屑于听墙角,直接走出了拐角,两个婢女见了她立刻噤声行跪礼。
直到经过了这一段路,纪潇才问身边的荆雀:“最近府里都有什么传言?”
荆雀实话实说:“您成婚这些天,甚少去梧桐苑,便有人猜测您根本不喜欢男子,觉得林正君在府上不会有什么地位,不值得巴结。”
“还有呢?”
“别的也就是些细节,用以证明您根本不在意林正君的死活。”荆雀想了想说,“比如您新婚夜不圆房,后来也从未宿过梧桐苑,不去探望,不曾陪伴,也没有大张旗鼓地给林正君送过东西。”
纪潇惊了,她觉得头顶仿佛有六月飘的雪:“不是,虽说没圆房,但是第二天我在大家面前表现得还不够重视他吗?”
“时隔多日,她们又觉得那可能是您与正君在逢场作戏。”
“我还给他专门找了个厨子。”
“仆人们以为您是不想跟林正君同桌吃饭。”
“我送了他一整箱银子,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银钱不比物件,显得不够精心,更像是打发。”
“贡品库打开让他随便挑。”
“林正君自己去挑的,您没有亲自陪着,旁人看不出来这是您对他的厚待。”
纪潇神思恍惚:“我不是不想去找他,我只是忙……”
荆雀语重心长:“主人,后院的人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们光看您跟谁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便会觉得您中意谁。”
“……”
“您也别往心里去,属下看林正君自己都不是很在意。对了,这些传言可需处置?”
“算了,他们干活无趣,打发时间说说话……”
荆雀正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就听纪潇话音顿了顿,有些意外地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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