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七章 不可不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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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的时间有谁去数？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出声，但他们心中都在计数着。

纲吉抬起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雄狮印文的奇异指环，细细的银链连接着小指的小戒，让这位温和的年轻教父多了一些潮流的味道。

他将指环抬在面前低头轻吻在宝石之上，露出了一个如此温柔的微笑。

【指环铭刻我们的光阴】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耳中均听到这样的声响。

高高在上颇感无趣的英雄王闻声一动，随即又缓缓的慵懒的斜坐着，手臂撑着头，但是嘴角的微笑却是说不出什么味道：“纲吉，你这让人不悦的品味，这般肮脏之物也要为了你所谓的‘坚持’触碰吗？”

恩奇都……

“哼——那么就让本王看看吧，让王失望的代价，可是非常严重的。”

“我的Master啊。”这一次，温和的青年眼神骤变：“请您做好准备，我要解放宝具了。”

爱丽斯菲尔不知为何上前一步却又被Archer拉住：“纲吉君……”

【准备好了。】

纲吉浅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不胜感激，我的Master。”

那是火焰。

燃烧的火焰。

燃烧着的，澄澈的几乎变为金色的、金橘色的火焰。

青年的脸是如此的冰冷，他的额头燃烧的火焰也不能让他的脸软化半分。额头的火焰鼓鼓燃烧着，他的双眼也被这股亮色所浸染。他看着众人，但是他的眼中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

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他终究是王！

“Caster……”韦伯竟是下意识的倒退几步，险些从战车上摔下去：“你是……Caster？！开……开什么玩笑啊！”

Rider一把抓住马上就要摔下去的韦伯皱眉道：“怎么了小鬼？”他挑眉道：“不过这么说来，就有三个Caster了。”

“库洛姆是我的宝具召唤而来的。”年轻的首领面无表情道：“她并不是受召唤而来的Servant。”

“原来如此。”Rider笑了笑：“小子，你有对城宝具？”

年轻的首领点点头，突然道：“一切……该结束了。”

那个孩子的生命，不应该如此结束。

众人顺着纲吉的目光看去，惊见竟是两架人类的战斗机盘旋着朝海魔飞去！而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高空中跳跃着，正是Berserker！

Saber咬牙道：“糟了！”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的下一秒，冰冷的青年双手燃起熊熊火焰！恐怖的炎压四散，火焰耀眼到了刺目，如此灼热！他如离弦的箭一般以超乎人想象极限的速度朝着高空飞舞而去，宛如流星一般划破浓雾，留下长长的光痕！

Archer惊讶道：“这样的速度——”

Lancer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有一句话在脑海中回响。

【那是如此耀眼的天空，那是不属于任何人的荣光】

对……他还记得，他的本体在回应召唤之前曾经翻开了一本自己的故事书。那本书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本，它的扉页上写着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只是可惜本体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回应了召唤，以至于他的记忆也就此停在那一刻。

他突然有一种可笑又可怕的猜想。

（注：Servant都是英灵座上的英灵的分|身投影，而分|身在现世经历的一切在其死后都会以书本的形式让英灵座上的本体阅读。原著没有说清，所以我设定分|身所拥有的记忆截止于英灵本体投影之前。）

“真是漂亮啊……难得的美人。”Rider捏着下巴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拍趴了呆愣中的韦伯：“小子，还没清醒过来吗？”

“那是Caster吧……那是Caster吧！”韦伯竟然连疼痛都不顾了一把抓住Rider的披风往死里摇，只可惜瘦小的身板不能撼动高壮的征服王半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是Caster啊！Saber的Master！你也觉得吧！”

爱丽斯菲尔没有说话，她身为小圣杯可以感觉出对方的职介但不是Master无法看到对方的数值，幸好韦伯接下来道：“他不是Caster！他是Berserker的吧！那样恐怖的数值他比Saber还要高啊啊啊啊啊！！！”

众人震惊。

综合力比Saber更强的——Caster？！

Archer扶额：“开什么玩笑啊喂……”

*******

纲吉自然听不到他们说话。

他的身体燃烧着火焰，以几乎光一般的速度追向了最前方的战斗机！细长的鲜红触手已经将其包裹，拥有强大机动力与推进力的飞机竟在那看似纤弱的触手下脆弱的不堪一击！它们将其一点点的拖动着，朝那张开的巨大的口中塞去！

然而它做不到！火焰横划气浪翻滚，强大的高温将浓雾蒸发，周围的视野一片清晰。面无表情的青年赤手空拳却若执利刃，近身的污物竟都在瞬间被切断——没有血渍可以玷污那美丽，一切即将触碰到他的东西都被那恐怖的火焰蒸发净化！

但是触手却无穷无尽，即使切断了也还有无数。年轻的首领周围也渐渐被细细的触须所包围，他面色不变，踩在战斗机之上双手平举，竟在刹那间火焰喷射而出，就地旋转，在空中洒出宛如天河倾斜般的金色河流！

周身所有污秽皆遵从本能迅速后退，但是那火焰何等快速，沾到者在刹那间化为乌无。

逼退那些口腔中抽出的触须后纲吉俯身一把切开了机顶，里面的年轻男性带着头盔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昏迷。青年将对方抬起放在身上道：“库洛姆，来这里。”

没有回应。

青年微微皱眉看向远方，这一次不再是纤细的触须，而是粗大恐怖的紫绿色迎面而来！纲吉一手抱住昏迷的男子，另一手火焰喷射，躲过了对方的侵袭。

“库洛姆……不，骸——”他高高飞起，朝着另一架战斗机飞速而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而时间已经不容他再多想！年轻的首领高高飞起，然后骤然落下！黑甲的骑士刚刚跳在战机上就被青年一脚踢飞出去！

“抱歉……人不能给你。”他说着火焰暴涌一把划开了机甲，里面的人还清醒着，或者说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哈……你是奥特曼吗？”

年轻的首领饶是此时也不禁抽了抽嘴角，淡淡道：“不是。”

下一秒他劈昏的对方。

英灵强过人类莫过于力量，将两个男子轻易的抗在左肩，纲吉凌空跳起。右手火焰喷射让他在黑夜中翱翔，弥漫的浓雾被驱散，让陆地上的众人能够轻易的看到他的身影——那个金橘色的最美存在在空中快速的划过，身后无数的粗壮触手就是那地狱的罪孽，要将世间之美化作飞灰！

纲吉左右闪避，超高的速度让铺天盖地的触手无可奈何，但是人力终有尽时，就在一条触手眼看着即将穿透他的肩背，一把充满金色光辉的大剑一劈而下，将其分为两半！

“Saber？”纲吉微微一愣，对着站在征服王战车之上的少女微微点头：“还有Rider，谢谢。”

征服王审视着面前的男子。

即使惊讶，即使道谢，他依旧是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眼是如此的美丽也如此的冰冷，融不进世间的一切。可是神奇的是，即使如此，面前的男子依旧让他想到了天空。

包容着万物，也是万物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巨大的呼喊声从天际传来，只见已经变成宝具的战斗机被Berserker踩在脚下，朝着天空之上一直不屑的将这一切当做玩笑的英雄王冲去！

“Saber。”青年转身离去：“不要让Berserker看到你。”

Saber皱眉道：“Caster，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Berserker对我如此仇恨？”

纲吉没有回答，他只是仰望天穹，再不回头地朝着岸堤飞去：“高高在上的王者吗？……这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也决不愿成为。”

他们两个的王道有所相同，但是其根本永远不可能相容。活着的时候不可能，现在，也绝无可能。

征服王看着那瑰丽的背影若有所思，Saber一剑斩断袭来的触手笑道：“Rider，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哟。”

“余只是在好奇罢了。”Rider摇头笑道：“这样的Caster难道不足以让余去关注吗？”

Saber一笑：“但是现在——要比比我们谁斩断的更多吗？”

Rider大笑道：“余接受！”

纲吉降落在地面上，他对这个地方的印象极为深刻，那是他第一次沾染如此多的鲜血的地方。将身上的两个男人放下，就听到了一个声音道：“会飞的叔叔，你是超人吗？去打败那个大怪兽的？”

对，就是这个声音……

纲吉转过头，从远处跑来的女童微微喘着气看着他，一脸的兴奋，随即看到了身边的男子，她惊讶道：“啊！是爸爸！”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原来她的声音是这样的……

纲吉问：“你知道他们哪个是你爸爸吗？”

“当然。”小叶笑道：“他可是我的爸爸啊！”“啊……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