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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钱家名号,姬洛并不意外:钱六爷身具商人本色,唯利是图,他的人出了力,怎可能不把握机会,再狠捞一笔。如今扈乐已死,极乐墟也已成散沙,眼见着吞并南线商道还不够,莫不是想叫天城扶他一家独大?
张乙的分量显然不够,只是不知他这次派了何人前来。
姬洛甚而考虑过钱小六爷,但真的见到来人,还是略有些惊讶。
“姬……姬洛……”钱胤洲还是老样子,形貌无大变,只是脸晒黑了些,人精神了不少,也没了含胸驼背的怂样,有了几分顶梁柱的气势。这三日他想了许多话,叙旧的,慰问的,甚至是拿腔作势的,便是桑楚吟引见的路上,也不住编排措辞,可当姬洛真到了跟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移世易,姬洛不再是长安城中与白慕生混吃喝的纨绔,几番生死挣扎,他身上冠的头衔越多,他们之间就隔着越宽的鸿沟。
钱胤洲耷拉着脑袋:“我是来道贺的,听说天城有了新的主人。”
“只你一人?”姬洛屏退了旁人,与他踱步到山外。
钱胤洲以为他心生怀疑,忙慌张解释:“是……是六叔遣我来的,他跟我说我老爹既然死了,我是他儿子,自然该担起重任。你放心,来这一趟筹谋了许久,有六叔安排,又寻了吕纂帮忙作掩,苻坚应该还不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知晚知,“芥子尘网”总有晓得的一天,姬洛并不担心,纵然苻坚和风马默晓得,昆仑离长安千里之遥,又横跨大漠戈壁,一时半会也拿他没辙。不过,他倒是比较好奇钱百业,便向钱胤洲追问。
当初这位六爷出长安时,硬是把百宝锁格里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上,一副长安我不管的样子,实际上老狐狸便是老狐狸,根本坐不住。
姬洛走后,长安公府自然就落到了钱胤洲的身上,依照当时留下的指点,钱胤洲继续与吕家交好,不知是不是有这一层缘故,或是苻坚当真信守承诺,并没有直接将其充公,褫夺“不动尊”位,而是继续保留了这一商盟,只是钱款提取,再无所顾忌,但凡国库有所需,钱家必然奉上。
钱百业只分了商道,并没有再多行干预,眼看这秦晋或将交战,这位“横生财”又打着算盘要发横财——
眼前的小子不懂,但姬洛却清楚晓得着老狐狸的意图,东边本就是他的地盘,不愁,长安也得联络上,这样子才好两边兜售钱粮铁器。他哪是真的甘心将长安那一块肥肉相送,不过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而今又撺掇钱胤洲来见,明面上是故人道贺,实际上是留下把柄在手,要以此要挟,教自个儿投鼠忌器。一旦这许多事抖露出来,不止钱胤洲要倒霉,便是吕家恐怕也会身陷险地,而钱百业自己,则可以光明正大上位,彻底笼络天下商道。
不是不要,只是以退为进,或者说……钱百业还并没有打算放弃与姬洛合作。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山,”钱胤洲眼里露出艳羡之色,但很快又转为失落,“这一路上都在赶路,难得停驻坐看,若有一日能有幸周游列国……姬洛,我是不是痴人说梦?”
姬洛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何必丧气,五年之约尚未足时。”
想起过去种种,钱胤洲心生底气:“我需要做甚么?”
“自此回去什么都不必,钱六爷让你作甚,你便作甚,剩下的交给我。”姬洛反复搓弄着手上的烛银戒,眼中映出皑皑雪色。钱四公子憋着一口气,想问却几度欲言又止,凝视着眼前的人,只觉气势上惊心动魄。
此刻,姬洛心中亦在反复考量——
姜夏与他们同行一路,自己纵使中毒,却还不至于察觉不出有无旁人在侧,显然从他们出敦煌过拜月湾到龟兹那一路上,姜夏与苏明确实无半点联系,那便只能在此之后。可谋划进攻天城时,他们几人又几乎寸步不离,只能说他并非亲自传讯,而是有人替他。
那时能接触到的唯有极乐墟和钱六爷的人,钟别显然不可能,则答案不言而喻。
自长安始,或许更早,姜夏便已同钱六爷沆瀣一气。姜夏为何能说动这根墙头草?唯一的解释,恐怕是这个胖子知道的比自己想的要多,譬如身世。
送走了钱胤洲,桑楚吟踱步回到姬洛身边,没有讥讽和嘲弄,没有戏谑和打趣,只有推心置腹,和但见山高天远的意气风发。
屈不换的海雕传书,她便说了一会那死醉鬼,桑姿来送药,她便侃了一会姐弟俩这几日的趣事,朵莲携书文请示,她便又聊了一聊天城的内忧外患。到最后实在无话可说,这才轻声喟叹:“没想到你竟是神玥的儿子,心愿得偿,如今也算是有个家了。”
“家?”哪料姬洛笑而摆首,“不过托庇之所,事情远没有结束,何为家,何处为家,你我心中清楚。”
桑楚吟心头亦有些沉重:“最后一块八风令你可有头绪?”
“我方才终于想明白了,最后一块八风令究竟在何处,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姬洛远眺雪顶,援手朝东方一引,“只是答案不那么显而易见。”
————五日后,桑楚吟在山下替白华圣女立了一座衣冠冢,祭酒后叩首三拜,随后与屈不换碰面,离开了昆仑天城。谢叙离家数月,心中甚思,念及江南局势,忧心忡忡,因而也一同辞别,为方便传信,姬洛还托朵莲从天城选了两位驯鹰师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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