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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铭:“你揍人干嘛?人家惹你了?”
景中秀呲牙:“他长得比我帅,我看他不顺眼行不行??”
邢铭指尖点了点他,知道他必是有事相瞒。但是这两年下来,他对景中秀的分寸倒是比从前信任得多。
“别让人看出来是你找茬。”邢铭低声吩咐。
景中秀戴上眼镜,把两眼精光藏在了镜片之后。
师徒二人随后也抬脚走进酒店。
一进酒店大门,就见杨夕站在柜台那里,还没有进房间,似乎是在等他们。
邢铭:“怎么了?”
杨夕在帽兜儿中抬起脸来,抿了抿嘴唇:“他们……要登记姓名……”
邢铭一下子就懂了。
如今这仙来镇上人来人往,这小小酒店的住客中,也?是势力错综复杂。“杨夕”这两个字一报出来,整个仙来镇不知要怎样震动,又要多生出多少事端来。
邢铭理解的拍了拍杨夕的肩膀,“你在织女联盟是怎么登记的?我记得也?不是真名?”
杨夕一僵,半晌,还是耿直的道:“王二丫。”
邢铭点了点头,柜台后面的店小二低下头奋笔纪录。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邢铭:“这位仙长又怎么称呼?”
邢铭低头看了看杨夕,又回头看了看景中秀,问:“你怎么登记的?”
景中秀:“张二狗啊!必须的!我现在名气可大了,人家还给我打?了个八折!”
店小二露出了一个“迷弟”的神情,对着大文豪“张二狗”微笑。
邢铭想了一想,对店小二道:“那你给我登记李大柱吧。”
杨夕:“等等!!”
景中秀:“什么?!”
店小二埋下头,奋笔登记:“好叻!李大柱先生。您这边请!”
景中秀:“师父你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么?”
邢铭:“李不能姓?掌门用了?”
景中秀:“没,掌门就用的掌门俩字儿……”
邢铭挺疑惑:“那是名儿的问题?四喜?五财?六福?”
景中秀连忙打?住:“没没没,大柱就大柱吧,大柱挺好!”
邢铭抓起桌面上的两张号码牌就走:“就是吧,我也?觉得。”
走出两步,又回过头看见杨夕和景中秀都没有动,特别差异的看着他们:“不走么,还有事?”
景中秀:“没……”
酒店的房间布置得很不错。地毯柔软,床铺宽大。房间的正中还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并两把椅子,以备待客使用。
杨夕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觉得这种陈设,也?对得起它气派的外表。唯一的缺点就是隔音不太好。
因为她刚在八仙桌前坐下,打?算倒碗水给自己喝。沸腾的热水还没有注满茶碗,隔壁便传来了邢铭的声音。
“不,我不想见她。”
“当年她叛投蓬莱的时候,也?并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时过境迁,我不想在背后非议她……”
“这没有人说得清楚,她要谈你就跟她谈,不肯谈那就开战吧。”
杨夕猜,邢师叔这是在谈离幻天的事情。昆仑邢首座与离幻天太上长老夏千紫的关系,她也是听说过一点。
她夕放下茶壶,这种无意间窥探了别人隐私的感觉,让她有点坐立不安。
“我的确是不怕。因为离幻天根本就不可能开战,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四百个?还是五百个?够不够一个流空地缚封灵阵?”
“我对她的理智还是有信心的。”
“她是一个合格的门派掌舵人,只可惜离幻天这个门派与昆仑,道不同。”
杨夕迟疑着,是不是应该出点声音,让邢师叔意识到这酒店隔音不太好,而他讲话的声音又不够低。
但是邢师叔这个,好像挺要面子的,这么提醒了之后,他恐怕一样尴尬。杨夕想了想,不如自己还是出去转转,免得这样被动听墙角。
可是杨夕还没等抬腿,景中秀这个事儿精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景中秀:“杨夕我跟你讲!我在集市上看到了超大的椰子卖哎!你要不要跟我去买点晚上回来喝?”
杨夕:“……”
景中秀这句话讲得超大声,以至于隔壁的声音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杨夕顿时有点坐蜡。
景中秀还浑然不觉:“你不喜欢椰子么?我跟你说,真的很好喝的,在南疆十六州发现椰子的时候我开心死了!”
杨夕捂住了额头,叹气道:“小王爷,你可坑死我了。”
景中秀:“啊?我就想着这么多年没见……”
杨夕推着他出门:“走吧,走吧,去喝你的椰子!”
出门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也几乎是同时打开了。杨夕回头看了一眼。
邢铭的脸色冷冰冰的,看见杨夕,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个头。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双面镜,看起来是要去其他地方通话了。
杨夕推着景中秀出了酒店的大门,长长出一口气:“唉……男女的事情,真麻烦呐……”
景中秀窥着杨夕的神情,还是有点懵逼:“嗯?”
经此一事,杨夕与景中秀相处的感觉,倒是回温了不少。
两个人沿着长街漫步,景中秀给她讲了许多他们从前年少的事。其中很多事情,杨夕都曾在心魔里见过,但听起来仍然像是旁人的故事。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喝“景中秀的”椰子,因为杨夕在路过一家宅院的时候,忽然油然而生出了一种眼熟的感觉。
这感觉是她看见所谓的昆仑标志,昆仑常服都不曾有的。
过往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别人绘本里的画片,一切感情都消散成了云烟,唯有凝视这座挂着零星灯笼的宅院时,却令她感到一阵浓烈的悲伤。
杨夕:“这是哪里?”
景中秀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就变了脸色。
杨夕却很执着,因为能让她觉得熟悉的东西实在是不多:“是哪里?”
景中秀叹了口气:“是……程府。”
杨夕愣住了,程府?她被卖了二钱银子的那个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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