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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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黄色。

人们应该多挥挥手----看手指张开、并拢，摇动的样子就好像是缓慢鼓着风的折扇。如果挥得够快，还能看见抓在指缝里随着时间流逝而散开的虚影。

伊芙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去，魔杖操控着一个沾了指甲油的小毛刷。她的动作很古怪，尤其是半梦不醒的模样，平白添了几分诡异。看不见的丝线勾住她每一个关节，命运的主人手指舞动，操纵着每一步棋。

她从来都不擅长玩棋子。亦或者权术。

“伊芙琳。”莫妮卡的脸在夜里昏暗的光线中惨白。伊芙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我这张脸，让你着迷了吗？”

莫妮卡气得脸一歪。“邓布利多让我转告你，明天去戈德里克山谷，拜托你早点起床。”

“这么快？”伊芙吓了一跳，“他还没有恢复，怎么......”

“你觉得他待得牢？”莫妮卡反问，“他说要先摸清楚神秘人的打算。死了都不会省心，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邓布利多还没死。我救了他。”

“在别人眼里，你杀了他。”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伊芙放下翘了很久的右腿，换成左腿。她转过脸去看挂在墙上的钟----粗粗矮矮的时针划过数字“1”。麻瓜的时钟。伊芙低头仔细地打开她母亲的怀表，跑动着的星星和数字“1”之间画上了等号。她合上怀表，金属合页发出轻轻的咔哒声。

莫妮卡的半张脸被黑暗吞噬。“早点休息。”她说。伊芙看着她僵硬地走回房间，烛光舔在裙角，拉扯着不让她离开。

伊芙独自一人坐在深夜的蜡烛边，侧过头倾听烛泪和灯芯的缠绵。她不怕起不来。所有一切责任都由她承担，而她不打算狡辩。

随从显形。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天来得很早，伊芙受了一年北海的风，此刻深吸一大口成熟的柠檬味，让阳光占领她脸上每一个角落，填满她空虚的血管。

她看到少年模样的阿不思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

阿不思大步走在前面，伊芙没有像往常一样如同一阵风地跟上去。她落在后面，停下。伊芙用魔杖在虚空中、阿不思独自向前的道路侧面刻画出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简单的轮廓，恣意的笑容仿佛七月的太阳，温暖却刺眼。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从1926年起被魔法部监视、好说歹说、软硬皆施，却一直到1945年才应战。他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什么呢？单纯教导学生？少年时期的伏地魔不会难缠到这个地步，魔法部也没有软弱到区区校长都支配不了。

虽说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止是一个校长。

那个时候还只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却已经名满天下。唯一能与盖勒特·格林德沃并肩的人，魔法部怕失去他，邓布利多怕失去自己。

她无法参透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想去理解更多的黑暗，就像莫妮卡警告她的，她根本不需要去看破红尘。

她明白自己就好。不要问问题。她最后告诉自己说，不要问问题。

不问问题，就不会有人对你说谎了。想明白，她跟上了邓布利多，就像之前的圣诞假期一样，追溯尘土里埋葬的情愫，探寻帷幔后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