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第三章,佞宦,静辞,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雁回起身:“小殿下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在街上我都不敢认。从南疆回京的路上阿予非要转道去长陵看你,九歌说你未在王府,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会在扬州碰上。”
“雁叔叔也去南疆了?”
“以后小殿下还是直呼我的名讳比较好,免得落人口实。”雁回把收拾折叠好的残破折子放在宋予衡手边,“在扬州赋闲多年,形同废人,难得阿予不嫌弃我这个累赘,愿意带我去南疆。”
宋予衡面色阴沉:“你有出将入相之才何必妄自菲薄,扬州的绵软多情全把你的气性磨没了。”
雁回眼角的笑容未达眼底便散了,未再多说什么,漫不经心的用素瓷茶盖拨弄着茶盏中的浮叶。
宋予衡很久没有自我反省的习惯了,他端详着容策的神色,不是反省对雁回的尖酸刻薄而是反省自己是不是口无遮拦惊吓到了容策。
他手指敲打着桌案惴惴不安扯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你何时到的扬州?”
容策回道:“已有十日,正准备启程回长陵,听闻义父病了,与九歌打算多待几日,归期未定。”
宋予衡暗忖,他如果没病,哪怕同处扬州他是不是也不打算与他相见?
聪明人有时也不太好,话听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宋予衡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笑容依旧笑得不太自然:“扬州湿潮,染了风寒,无碍。”
此言一出,他怕容策会说“既无大碍,明日我便启程回长陵”,堪堪又补了句:“接连数日总不见好,我怀疑湘君医术不精,正好你来了,让山鬼再帮我把把脉。”
“我这就去把他叫来。”
眼见容策忧心仲仲的出了房门,宋予衡紧绷的情绪瞬时垮了下来,凤眸中的光渐渐黯淡,透着死气沉沉的灰败木然,他以手撑额翻看着案几上的折子:“我儿子体贴吧,他一直都惦念着我,只是碍于圣旨不便回京探望。”
长陵王军功赫赫,庆安帝早就废了无昭不得进京的圣旨,甚至几次三番私传口谕允他回京小住。这些圣旨、口谕皆经宋予衡之手,可容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雁回敷衍道:“是的是的,你是他的义父,自然与旁人不同。”
宋予衡用指尖戳了戳嘴角,艰难的尝试着去做各种笑起来的表情:“你帮我看看怎样笑显得自然些,这样还是这样?”
雁回不搭他的话,提醒道:“卫则与两江总督丁中正,扬州巡抚张怀慎,太常寺少卿左奎,翰林院编修赵廷石还在外侯着,你见是不见。”
折子洋洋洒洒写得情真意切,一半是溜须拍马的废话,另一半是推卸责任的说辞,他意兴阑珊的翻了翻,看都看腻了:“让他们进来。”
太常寺少卿左奎是本次江南乡试的主审官,翰林院编修赵廷石为副主考官,在京都与宋予衡共事已久,熟知他为达不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比起丁中正、张怀慎、卫则的恭谨俩人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虚礼都免了,江苏学子陈维施上报此次江南乡试涉嫌贪污舞弊。你们上的折子我都看了,此事干系重大,由丁大人与张大人在扬州协同审理,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张怀慎道:“督公,朱卷、墨卷都封存在戒慎堂,无旨不可私启。”
宋予衡不适的打了几个喷嚏,覆着白锦帕揉了揉鼻子,芍药、丁香、栀子调和的香甜腻悠长,他对气味比较敏感循着香味挑眉睨了雁回旁侧的卫则一眼,手指敲打着几案漫不经心道:“此事本督自会禀报皇上,先开封审查,出了事由本督担着。”
赵廷石不认为宋予衡真的有心彻查科举舞弊一案:“禀督公,江南乡试全程由朱雀司监察,上下官员无一不恪尽职守谨小慎微,岂能单凭陈维施的片面之词重审千余份试卷?
下官以为应从陈维施入手,彻查犯上作乱之徒。”
丁中正和稀泥道:“赵大人所言甚是。”
张怀慎好不容易等到宋予衡开口审查的契机,哪肯轻易放过:“陈维施乃江南第一才子,出身寒门,无权无势,为人高风亮节,并非宵小之辈,名落孙山当街鸣冤或另有隐情,万望督公明察。”
“张大人此话何意?”左奎愤然起身,“言则是我等徇私舞弊?”
宋予衡疲惫的捏了捏额心,不知道又要吵到什么时候?从京都到南疆,从南疆到扬州,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在他面前进行毫无意义的争论周旋,到底有完没完了?
……
入夜,湘君、齐湘、九歌、山鬼齐聚在落梅亭叙话,石桌上摆着三四样点心,一碟花生米,一碟瓜子。
湘君五官平平长得珠圆玉润,身着葱绿色窄袖立领褙子,藕荷色百褶流仙裙,抱着银线雪瓷荷叶盘托腮吃着红樱桃:“从没人告诉我长陵王长得这般丰神俊逸,我要是早知道肯定自请去长陵日日给殿下红袖添香。”
她说完吐出樱桃胡抿唇偷笑,九歌好不容易从荷叶盘中抢过来几个樱桃:“长陵可没有御供的樱桃给你吃。”
齐湘守着木托盘中的奏折抱怨:“也从没有告诉我长陵王这般温文尔雅,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也自请去长陵日日陪殿下快意江湖。”四个人不约而同想到阴晴不定的宋予衡默契的缄默不语,九歌暗想,虽然长陵王府很穷,但殿下脾气好,比起波诡云翳的京都他更愿意待在与世无争的长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