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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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之后，梵妮脑海中仍然是自己答应辛克莱时说的那番话。青涩直白又大胆，将自己的心思叙说得分明。

脸庞不由自主红了起来，梵妮凝视着柏林城的天空，对着满天繁星默默出神。

会不会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希利亚德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呢？又或者，这仅仅是处于利益方面的原因。

想得越多，梵妮就越发不安。她踌躇着，不知应不应该给希利亚德打一个电话。

已近深夜，大宅中已经熄了灯，仆人们也都纷纷就寝，只剩下达丽亚一个人还在等待着梵妮。

达丽亚见梵妮似乎在出神，也不想去打扰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达丽亚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决定多等一会儿再去催促。

不过不待达丽亚去叫，梵妮自己就醒过神来。她抬眼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喃喃道，“这么晚了，应该睡了。”

达丽亚并没有另作他想，闻言便应声回答道，“是的，小姐，时间已经很晚了，您打算休息了吗？”

梵妮恍若未闻，猛地侧目看向达丽亚，语气十分急切，“我要给希利亚德阁下打个电话，我有事情和他说。”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希利亚德阁下很可能已经睡了……”达丽亚目光犹豫。

“没事，希望他会接。”梵妮沉重地凝视着达丽亚，说道。

夜色已深，然而希利亚德没有任何睡意。辛克莱第一时间给他了一通电话，将自己和梵妮的对话，连同梵妮的抉择也一并告诉了希利亚德。

最后，他不忘在希利亚德面前夸奖梵妮一番，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希利亚德一定要好好对待梵妮。

最初的震惊和讶然过后，便是久久的欣喜涌上心头。希利亚德站在窗台边，凝视着夜空沉默不语，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外界虽然传他不抽烟，但是偶尔心情躁郁的时候，香烟也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他抽的也不多，每次一根，偶尔会吸一口，剩余的时间便是由它静静燃烧。

在烟雾缭绕中，烦恼好像同烟雾一起消散，所带来的舒然是希利亚德最为享受的。不过因为强大的自制力，他没有烟瘾。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从来不做，而是从来不为外界所知晓。

希利亚德初初将香烟点燃，便听到客厅里骤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他抿起唇，不动声色用指腹按灭燃着的烟头，而后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他的语气有几不可察地犹豫，十分罕见。

听到希利亚德的声音，梵妮原本酝酿好的语言却噎在喉咙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硌得生疼。

“希利亚德，”斟酌片刻，梵妮叫出了这个名字，她脸红得明显，好在隔着听筒，希利亚德看不清楚，“今晚的事情……你……你知道了吗？”

结结巴巴地说完这段话，梵妮的脸已经烧红，整个人看起来窘迫又紧张，“辛克莱阁下……没有和你说吗？”

“我已经知道了，”希利亚德也因为骤然听到梵妮称呼自己时如此亲密，神色稍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轻咳一声，他平稳地回答道，“我只需要有一点和你确认，你的决定不是辛克莱阁下的强硬导致的。”

“不是，”梵妮听着他温柔沉稳，又带着三分轻佻的声音，心跳漏了半拍，“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会觉得唐突吗？”梵妮顿了顿，问。

这是梵妮所担心的一点，她需要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否则她难以心安。

希利亚德被梵妮逗笑了，他眉心因此舒展开来，轻声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我下周应该去家中拜访一趟，商量我们的婚约。”

没有多久希利亚德便要去法国一趟，所以有些仓促。希利亚德不会因为匆忙而失礼。而且自己的未婚妻是梵妮，他会将仪式举办得盛大隆重。

他会尽自己所能，将世间最好的一切为她双手奉上。

梵妮知道有这件事，而且城中已经到处是流言蜚语，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希利亚德决定登门拜访的时间会这么快。

但是今天就是周末，明天周一，是下一周的开始……如此想来，希利亚德做事果然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