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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容很快就淡定了,尴尬什么?的没必要,当医生的就得学会从容自若,便举着药罐,说明起这药膏的用途。

敛疮杀菌,祛毒消炎,可止血定痛,能生肌化腐,主要适用创裂之?伤、溃疡疮痍等病症,其药性温和,润滑滋润,有决痈溃疽之效……郁氏润油膏,值得拥有!

自卖自夸完毕,少年大夫笑言:“昕之?兄要不来点?这软膏不单单治痔瘘,还能作护肤之用,寻常拿它擦手,绝对能防治冻疮皴裂……”

语音未落,聂昕之?伸手便拿过了药罐。

郁容微张着嘴,半晌,陡地反应过来,瞬时就囧了。

——喂喂,他就是调侃一下,怎么还真?收下了……昕之?兄他这是得了痔疮呢,还是觉得天冷了,拿这东西作护肤油?

凝视着那双瞪圆的桃花眼,聂昕之?淡声道:“多谢。”

默了片刻,郁容没脾气地回:“不客气。”

昕之?兄太过一本正经,玩笑开得也忒没劲了。

诶……等等!

“昕之?兄你可别真拿走了啊,”郁容连忙道,“这药膏有病人急用,等等我单独给你装一瓶就是。”想了想又改口,“算了,这一罐的药膏你就别拿了,太粗糙……回头我改改方子,掺入珍珠粉什么?的,制成更好的润油膏。”疗效提升不说,药性更柔和,大大降低了对人体的副作用。

聂昕之?闻言,还了药罐。

郁容收好,忽地想起了什么?,忙又借着药橱的掩饰,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精巧雅致的药瓶:“这是给你的,速效生肌膏,用你猎捕的野兔脑髓,我又加了党参、白芨、延胡索什么?制成的,受伤时用它能有急效。”

跟润油膏在功效上?有一定的相似,不过生肌膏的药性峻猛,作护肤之用肯定不适宜。

聂昕之?接过装生肌膏的药瓶,复又道了声谢。

郁容不在意地摇头,笑道:“昕之?兄这回打算留宿几晚?”

算摸索出规律了,每逢重要的节日,这男人就会神奇出现,随身往往带着让人一言难尽的礼物。

“可待到后日。”

“这么?短,那你还特地跑这一趟……而且,小年夜都不在家过节吗?”

“无碍。”聂昕之?淡声道,“聂暄逃家了。”

郁容一时无语,稍刻,失笑:“你们兄弟是不是整天都不着家?”

聂昕之?没有回话,注视着少年大夫的笑容,目光沉静。

“二公子的身体……”郁容语气微顿,“一人在外没问题?”

“有护卫跟随。”男人有问必答。

郁容点了点头,心里忽是一动,又去翻了翻橱柜:“这是六味地黄丸,补肾滋阴的,昕之?兄你拿回去请国医看看,兴许对二公子有些益处。”

聂暄极有可能是先天不足,用六味地黄丸或能改善他糟糕的健康状况。

聂昕之?接受了少年大夫的好意。

“走吧,”郁容无意识地拉着男人的手臂,“给你收拾一下床铺……”他笑出声,“我家客房都成你专用的了。”

“稍等。”聂昕之?忽地出声。

郁容默了默。好熟悉的节奏,又是要带他看什么?礼物吗?

然后……

果真?又有礼物。

郁容哑然。想不出如昕之?兄这样的昂藏丈夫,怎么就对送礼一事非同一般的热衷?

说他心思细腻吧,每回送的东西又总有那么一点另类。

“这是……鱼?”少年大夫语含惊奇,“居然还是活的?”

“东海奉上?的贡物。”

“贡物?”

少年大夫自觉见识浅薄,从来没接触过贡物这般“高大上”的存在。

“嗯。”

“这是什么?鱼?”郁容围着小小木桶,被挑起了兴致,右手指探在水里搅了搅,“好像从没见过。”他对海鱼认知不多,没穿越前,常吃的也多是河鲜。

“嘉鱲。”

“啥?”

聂昕之?又重复了遍鱼的名字。

郁容囧了囧,仍是弄不清对方说的是哪两个字,真?是孤陋寡闻了。

听都没听过的鱼,自也搞不懂是怎样的吃法,看外形,这两条鱼长得不算稀奇古怪,暗想着红烧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这深更半夜的,没必要纠结怎么烧鱼,等天明了再?说。

便将木桶搬到了窝棚温室,那里比较暖和,想是放一夜鱼不至于被冻死吧?

鱼有没有被冻死,郁容不知道,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他发现水桶已是空空……两条鱼没了影。

呆了呆,半晌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喵~”

郁容倏地回神,一个跨步,走到盆架下,踮脚将三秀抱下来:“小三,说,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鱼?”

三秀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又无辜,甚是可怜。

掰开了三秀的嘴,检查了一下……看不出所以然。

“不是你?那是哪个?”

松开了三秀,郁容去找赤炎将军与桑臣了,满院子找了个遍,终于在堂屋的瓦顶上?看到了两只猫儿。

郁容仰头盯了半晌,心塞地放弃找他们算账的想法。

猫不教,主人过,他居然这么?自信,以为自家的猫不会偷吃。活生生的两条大鲜鱼,大喇喇地放那里……不是故意考验那几只的猫品吗!

“怎了?”

郁容转头看向男人,心里有些虚:“没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忽是问,“那什么?嘉鱲是不是挺贵的?”

聂昕之?稍作思考:“价值在四五百贯之?间。”

四五百贯?!两条鱼差不多就是千贯了!盘算一下,当下他所有的身家加一起折现,连他本人带三只猫一起卖.身……怕也换不到这么?多钱吧?

败家如郁容也不由得有些“崩溃”。

聂昕之?疑虑地看着他:“劭真?”

郁容努力平复心里的“悲愤”,语气歉然:“抱歉,昕之?兄。你昨天带来的鱼……”有些难以启齿,“被家里的猫吃了。”

聂昕之?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沉默了少刻,复又出声:“明年冬天,再?取数条予你享用。”

“别了。”郁容摇头,“我怕吃着会卡嗓子。”

聂昕之?表示:“嘉鱲少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昕之?语气淡淡:“吃食而已。”

郁容:“……”

不跟壕计较,平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我家猫主子好会享受,”郁容一贯心大,郁闷了没一会儿,心情便又开阔了起来,笑道,“四五百贯一条的鱼,肯定很好吃吧?日后他们会不会吃不下普通的猫食了?”

贡物诶,真?是皇帝般的享受!

聂昕之?认真地回答:“滋味寻常。”

郁容瞥了他一眼,表示半点也不信。

“嘉鱲稀极,”男人略作解释,“居奇罢了。”

郁容听了,好奇问:“到底有多稀奇?”

“盛产之季,每季不足百尾。”

“……”

让家里猫吃了那两条鱼,郁容觉着自己着实?罪恶深重。

“勿须多思。”聂昕之?平淡地安慰了这句。

郁容默然稍许,遂又笑了,点了点头,没再讨论这个让他心塞的话题,转而道:“昕之?兄有空没,我等下去采购年货,你可要一起?”

毫无意外,聂昕之?接受了邀请。

于是,原本打算去镇子上?采买的郁容,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远赴雁洲购物。

——昕之?兄的宝马,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里良驹!跑一趟雁洲,不到半个时辰的事儿。

时间还早,纵马赶到雁洲城时才不过辰正。

有了之?前大采购的经验,郁容先找了个跑车的,直往市集而去。

根据传统习俗,过了二十三便是年,繁华如小雁京,简直是寻常赶集日两倍的热闹。

看着摩肩接踵的人流,郁容不由得心生一丝退意——完全错估了形势——又想到越靠近新年,办年货的人就越多,唯有硬着头皮,往人群里挤吧!

说起新年,首先就想到换新装。

不过,郁容之前买了许多的布匹,前儿裁缝全部做成了新衣服,没必要再?费这个钱。

第二样是桃符。

这几年逐渐流行起了春贴,他自己会写,便没打算买。

站在杂货铺子前,郁容拿起一块桃木片,征询着身侧的男人:“昕之?兄,你说我买这个如何?”桃符上雕刻的人形,狞髯张目,举刀持戟,作降魔之?姿态……尽管没刻写人名,众人却皆知其指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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