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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这事儿可还有商量的余地?若是知道是我国内乱,会很麻烦的。”成毗天腆着脸笑,他有点后悔,刚刚真应该把罪状看清楚了。
“知道麻烦,你当初为何不按我说的去做?临阵倒戈时,你们不觉得麻烦,害我奔波时,你们不觉得麻烦,让隆昌逃狱时,你们不觉得麻烦。这会儿火烧眉毛了,你才觉得麻烦?成毗天,会不会晚了一点?”时雨不去看他的脸,他和李隆昌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笑起来的眉眼。
“啊呀,时雨,这不是没办法么?你看,人你都逮着了,就不能想想办法?”成毗天仍旧腆着脸往上凑,他就怕时雨翻脸,这个女人的狠毒和多变他是见识过的。
“办法?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进宫不可,还要带着我。”时雨白他一眼,自己从来没有真的出面过,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岂不是更奇怪。
“进宫你就知道了,时雨,我希望你做出的每件事,都是真的深思熟虑过的。”成毗天突然坐的端端正正,也没有了一点笑容,就好像刚刚那个笑嘻嘻的小孩子不存在一样。
时雨倒见怪不怪,端漠的环境比大冶更复杂,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更激烈,李隆昌的傻多少还是有点真的,而这个成毗天的傻,十有**是装出来的。也因此,自己不会信他。
上次来御书房,走的是旁门,又躲在暗室里,所以这次来,还真像从没来过一样。
“参见大冶皇帝。”
“参见大冶皇上。”
时雨在马车上就被成毗天要求换了一身衣服,假装是自己贴身的药童。时雨本来也瘦小,裹好衣服,脸上抹点灰,的确看不出男女来。
“人已经被京兆尹送来了,成毗天啊,那人的确是从你端漠来的,你怎么说?”皇上只扫了时雨一眼,并没有过问。
“虽说是跟着我来的,却不见得是端漠人。”成毗天抬起头,说的有理有据:“任何人都可以用三四年混在我的队伍里,谁都清楚,总有一天我会来接回大哥。不是么?”
皇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那依你看,这毒是谁下的?”
“下毒的,可以是这个护卫,可以是送药的丫鬟,可以是打扫的小厮,可以是路过的园丁,别馆人多,我带来的人也多,任何一个不都有可能?大冶皇帝,您也该明白防不胜防的道理。”成毗天站的端端正正,话说的不急不缓,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吃惊。
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时雨怀疑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甚至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皇上的嘴角这会儿有了真实的笑意,这人聪明,却不过分外露,含山这个小丫头嫁过去,绝不会被欺负。也是有了这样的赏识,他说话的语气就和顺了许多:“那你觉得,主谋是谁?”
“大冶皇帝,您觉得是谁?”成毗天不答反问。
“隆昌是个好孩子,打小就心善,善到傻气。”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瞄了时雨一眼,看时雨淡定的神色,心里有了几分赏识,接着说:“朕从开始就不信是他,可惜没有证据。”
“这会儿已经逮住了人,可以还大哥一个清白了。”成毗天也知道,所有皇帝都是精明的老狐狸,不会自己说出谁是主谋的。但是,他也不想说。
“逮住一个从犯罢了,总是要知道谁是主谋,可惜那人嘴硬,死活也不肯说。”皇上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害人的事儿,一计不成,自然会再生一计,成毗天啊,你好歹也是朕的女婿,朕不想看着你再中一次毒。”
“不说,也有不说的法子,他身上总是有些物件能证明身份的,连武功招式也是看的出的。”这点成毗天倒不担心,他大哥心思缜密,那个细作身上就算有东西,也是西越或大冶的东西,武功也绝对和端漠无关。
“东西倒是没有,不过依朕看来,这人的功夫,应该和上次你们逮着又放了的细作相似,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系的。”皇上盯着成毗天的脸,慈祥的笑着,说:“可惜那人不见了,要么这会儿比对比对,也就容易多了。”
时雨惊愕的抬头,又赶紧低头,偷偷的瞄着成毗天。成毗天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却也让她明白,自己是真的低估了面前这个男人,他是皇帝啊,全国最大的情报网,自然在他手里,这个人会有什么不知道?
“大冶怕也有许多西越人,想要比对,倒不是什么难事。”成毗天直截了当的说出西越,跟这个老狐狸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可怜隆昌坐了这许久的牢,成毗天啊,待你们回国,可是要好好的弥补。”皇上一脸惋惜的说:“说起来,隆昌可是嫡出的皇长子,这回去,怕是对你,以及二皇子,都是一件大事。”
“自然,我们迎回自己的大哥,便多了一名手足,岂会是小事。”成毗天听他提到自己二哥,手就攥在了一起。他很怕这个老狐狸这时候把话说透,又或者让梁护卫做假供,端漠内斗祸延大冶,自己回去地位也会降很多。
“那就好,朕原本想先办一场宫宴为隆昌压惊除晦气,这会儿想想,倒是该让他先休息几日,同想见的人见见,同该谈的人谈谈,等他心绪定了,再办宫宴不迟,成毗天,你说是么?”皇帝明明问的成毗天,却盯着时雨看。
“一切谨遵大冶皇帝旨意。”成毗天不想多留,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说:“既然如此,我就告退了。”
“下去吧。”皇上摆摆手,说:“让隆昌去别馆吧,他那府里不见得安宁。你们……”他刻意停了停,才说:“也该好生聚聚,断断续续又在乱七八糟的时辰,哪儿能说什么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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