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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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从弟弟手里逃过一劫、呆在医院养伤的厉时远这两天心情着实不太美丽，因为他又又又开始做噩梦了，一做梦，他就开始失眠，瞧瞧这黑眼圈，已经快赶得上熊猫眼了。

他这两天做的梦是关于车祸的，梦里，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子遭遇了车祸。每次在卡车即将撞向那男子的时候，厉时远就会惊醒过来，然后一身冷汗。他认得那男子的脸，杂志上经常看见的，京城首富家的二公子方逸云。

厉时远叹了口气，托着腮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忧伤，这天天晚上被噩梦纠缠得睡不好吃不香，简直不让人好好活了。摸了摸头上的伤，感觉伤口都好像在恶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厉时衍提着炖好的排骨汤一进病房门，就发现自家哥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盛好一碗排骨汤放在厉时远面前，他问：“哥，你那是什么表情？便秘了？”

厉时远：“……我说阿衍，能不能不要在我准备吃饭的时候提这些让人倒胃口的词汇？”

厉时衍挑眉，一脸的不置可否。他打量着厉时远，发现厉时远脸色苍白，黑眼圈极重，周身隐隐有黑气缠身。他眸光一敛，垂下头，隐藏住眼里的情绪，状似不经意地问：“哥，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提到这个，厉时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口气喝完排骨汤就开始跟他弟诉苦：“我说阿衍，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预知梦？”

厉时衍顿了一顿，轻笑：“哥，我刚开始告诉你我能看到那些鬼魂时，你说我是生病烧糊涂犯傻了，难道哥哥你这次头上挨了一棍受了伤，所以也跟着犯傻了么？”

“可后来我不也是相信了那些东西嘛，我给你说，我之前能救出汪家的嫡长孙，就是因为我莫名其妙做了个梦，梦见那孩子被关在黑屋子里不停地喊救命，后来我被吓醒后出去晨跑，就碰到了绑架他的歹徒，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这两天又反复做同一个梦，梦见京城首富家的二公子方逸云被车撞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啊？你说我要是联系一下方家，告诉他们，他们家二公子近期有难，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啊？”

“哥，你想什么呢？先不说你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关键问题是，咱们这种底层的市井平民，你能联系的上方家？”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呢吧？

“……”被自家弟弟吐槽了一顿的厉时远心口仿佛被插了一刀，心想：前两天那个还会蹲在家门口守着自己、软软地向自己撒娇喊着“哥哥，你回来了”的小可爱到底去哪里了？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一言不合就毒舌的熊孩子了？

不想搭理让他糟心的厉时衍，厉时远又躺回病床装死。

厉时衍收拾好碗筷，看他缩在被窝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露在被子外面、包裹着纱布的头：“哥，那些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的好，我不想再看见哥哥你受伤。哥，你知不知道，在收到你受伤被送到医院的消息时，我是多么的害怕，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旁人会怎么样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希望哥哥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说完这句话，厉时衍就提着保温壶离开了病房。

病床上，厉时远听见关门的动静，又从床上坐起，看着厉时衍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唉，阿衍，哥哥知道你的担心，可见死不救，哥哥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对不起了。他下了床，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却发现门居然打不开。

门外，厉时衍瞥了一眼守着门口的两个小鬼，淡淡道：“你们两个守在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要让我哥再跑出去。”

两个小鬼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好的，大人。”

两个小鬼很是郁闷，本来只觉得厉时衍能看得到它们，能跟它们聊天，觉得新奇，所以一直跟着他，彼此间做个伴，交个朋友。哪晓得三天前，厉时衍身上忽然迸发出强烈的鬼王之气，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吓得周边的一群小鬼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前来拜访鬼王，表示愿意效忠鬼王，弄得它俩也跟着成了厉时衍的跟班。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跟着厉时衍也没有什么不好，厉时衍的血里蕴含着浓郁的阴煞之气，对于他们这群鬼怪而言，可是大补的东西，要不是厉时衍身上的鬼王威压让它们不敢造次，估计厉时衍早就被它们这群鬼怪分食个干净。

似乎察觉到两个小鬼的所想，厉时衍打碎了给厉时远盛汤的瓷碗，割破了食指，鲜红浓稠的血液滴落开来，散发出阵阵对鬼怪而言，无比诱惑的甜美香气，旁边的两个小鬼馋的眼睛都变红了，嘴角的獠牙也慢慢渗出，却还是忍住，不敢乱动。直到厉时衍低低说了一声“吃吧”，它俩才敢上前吸食滴落的血液。大概是血液的香气散了出去，住院部的门口忽然阴风阵阵，涌进一批批的鬼魂，毕竟这里是医院，每天都有很多的生命消亡，所以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一大批鬼魂聚集在一起，让住院部的温度都比外面降了好几度。一旁过来送药的小护士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