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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颜接过细看,确是疏通郁结之方,只是上面有一味蛇胆香用得有些突兀。“可有问题?”
宝全问。
木兮颜未答,只看向临柯尧:“父皇,可否将您这段时日的病症细讲一下?”
事关重大,未确诊,她不敢擅下定论。
临柯尧依言,将自己近来的身体状况、感受感觉等,细细道出。
听后,木兮颜又仔仔细细地再把了一番脉,突然惊地念出三字:“别南栀?!”
“别南栀是何物?”宝全继续问。
“别南栀乃一种生于汴水河泽之畔的小丛乔木形花,有稳心神、助睡眠之效,但此花有一个特点,雌雄异株,若是雌株,自可助安眠,但若是雄株,花开子时之际,会释放一种慢性毒香,若在卧室,此香随鼻入体,诱发心悸,有让人嗜睡沉梦之能,且非好梦,而是梦魇!”
人之所以心悸,便是遇了或喜或悲、或忧或惧之事,而别南栀雄株的毒性,便是将所忧所惧在人的梦中放大,让人醒而不醒,心力渐衰。
听此一言,临柯尧和宝全相视一眼,皆震惊!
宝全急匆匆地往里殿步去,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抱了一盆白色花木。
正是别南栀!
木兮颜接过细看,惊地抬眸:“雄株!”
临柯尧一掌猛拍在榻上!
宝全忽地跪地:“四皇妃,老奴求求您,一定要将皇上体内的毒解了,求求您了……”
木兮颜紧忙将别南栀放在地上,扶起宝全:“宝公公放心,父皇放心,兮颜必会尽全力彻底解毒,但眼下的关键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要谋害父皇?”
其实更可怕的是,父皇中了别南栀的毒,还服了含蛇胆香的药,此两物一接触,便与慢性鹤顶红无异,解之难,且要彻底清除毒素,耗时极长,而在这耗时之内,未尽的毒会一直侵袭中毒者。
父皇如今已中毒至深,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时长来解毒,她都不敢保证。
当然,这些最坏结果的话她不敢说,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阿北生死一线,父皇又……
想间,木兮颜只觉满心痛楚。
“此花是……”
“慢性中毒……”
宝全刚欲道出此花来处,临柯尧突然紧着眸子轻念这四字,后猛地站起,又因身子不稳,蓦地跌坐回榻上,沧桑面容满覆惧骇,甚至颤栗。
“父皇?可是哪里不舒服?”
见他这般,木兮颜紧忙蹲身给他把脉。
可他手抖得太厉害,根本脉不准!
临柯尧突然一把反抓住木兮颜的手腕,嘴颤了半晌才抖着嗓音开口:“别南栀……当真如此?”
父皇的变化太大,木兮颜不明所以,忍着手腕的疼痛,还是点头:“初中别南栀之毒,一般会出现心有郁结之象,所以很多不知此毒者皆会以此象来开药医治,这样一来,只会加重病情,让病者心郁更重。”
这般一解释,临柯尧松了木兮颜的手腕,颓然站起,却如被抽了魂魄一般,摇摇坠坠地离榻走着,然没几步,一口血突然猛喷而出,直直栽倒地上,昏死过去!
“来人!快来人!快传御医!”
宝全几乎被吓掉了半条命,慌张恐惧地嘶喊着!
转眼,一群内侍宫婢拥进来,将皇上扶回里殿床上。
御医本就跪在门外,闻喊便要进来给皇上问脉,却被木兮颜止了。
哪怕治疗郁结之症,也无用蛇胆香的必要,这御医却偏偏开出此方,将这不必要的东西纳入其内,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之为?
不得不防!
于是只道:“去将刘乾安御医唤来。”
这刘乾安曾在二皇妃方絮儿流产时为其问过诊,自己亦向他打听过《元琞医典》,也知他医术了得,堪坐太医署头把交椅,或更可信。
闻得此令,那御医像突然遇寒风刮袭,身子一凛,伏跪地上抖着回言:“刘御医他……他一个多月前便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
木兮颜惊疑,看样貌,那刘御医顶天也才五十有余,这么年轻就告老还乡,只怕背后有猫腻吧!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自己给父皇把脉了,之后写了一张方子,要宝全亲自去太医署监督抓药、熬药。
经过三人刚刚那一番密谈,宝全已经明晓皇上中毒一事,自然再不敢大意,应了之后,嘱托四皇妃好生照顾皇上,便急忙出去了。
木兮颜只留了两个宫婢在旁供使唤,将多余的人支下去。
趁此静时,她更细致地为临柯尧把脉,经这一吐血冲击,父皇体内的毒突然游走得极快,若不能立马得解药,只怕……
恰这时,外殿大门突然有声音,随即屋内光线逐渐暗下,直至声音止,殿内晦暗不明。
大门被关上了。
木兮颜奇怪,刚想让宫女去看看,里殿门处便进来一人,是卢妙妡身旁的孙嬷嬷。
还未待木兮颜开口,只听她说:“娘娘放心不下皇上,特让老奴过来听四皇妃使唤。”
虽这白日关门之举怪异,但木兮颜也只以为是父皇有这习惯,且此时的孙嬷嬷和刚刚的卢贵妃皆表现慈和,并未让她怀疑,自然也就信了。
可谁成想,就在她正专心研究父皇病症之际,一时不备,只觉左肩处突然一阵刺痛!
伴随而来的,是两个留用宫婢的惊恐尖叫!
待木兮颜回身看去时,一枚飞针正深深刺在自己肩头!
而原本满目慈祥的孙嬷嬷亦现了凶相,手中寒光一闪,锋利匕首便直朝顺右手的宫婢杀去!
木兮颜想起身阻止,可根本用不上力!
好在皇上身边的暗卫及时出现,自飒北盛京一战后,如今只剩四人,但各个武功高强,没几多功夫便将孙嬷嬷制住了。
那两个宫婢皆已被吓得挤在角落惊恐发抖。
许是没想到皇上身边竟有暗卫,已被两暗卫死扣跪地的孙嬷嬷怒面愤恨!
木兮颜摸了一把背后的伤,血色已经发黑,又是中毒!
拼力拔出飞针,旋即立马点了身上几处穴位,希望能让毒走得慢些。
努力撑身站起:“父皇的毒,也是你们下的?”
对一国之君下毒,一般人做不到,也不敢做,这孙嬷嬷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犬,只怕其主子卢贵妃才是背后谋划这一切的恶狼!
“哼~”
孙嬷嬷突然冷笑,也不挣扎了,一副视死如归之状,但也不答,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死前,她还想留点精力看好戏呢!
木兮颜最近心中本就压了重事,今日再知父皇中毒危急,前一刻自己还诚心求的人这一刻就将毒下到自己身上,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们的欺骗让她最后一点救阿北的希望也破灭,顷刻间愤恨交加!
一把夺过暗卫手中的利剑,切齿一扬,生生斩断了这恶妇的右臂!
“啊——”
“说!”
质问和惨叫同起!
那断臂生生落在押于恶妇右侧的暗卫无耀手里,此乃皇上寝殿,承不得这恶心玩意儿,可拿着又太恶心自己,一时仍也不是,拿也不是,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见她还死扛,木兮颜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看得孙嬷嬷似遇了炼狱魔鬼一般惊恐,直摇着头。
木兮颜将滴血的剑还给暗卫,吩咐:“拖下去,什么方法够狠,便用什么方法,即便不招,也要剥她一层皮!”
“血眸灾星你就是个魔鬼!”
没想眨眼之间竟断了一条臂膀,且这痛堪比刮骨割肉,孙嬷嬷恨意炸裂!
此一战娘娘胜券在握,她还想跟着她盛享后面的荣华富贵,可刚出师便已是生不如死!
“魔鬼?”木兮颜冷笑,艰难弯腰看进恶妇那双浑浊毒辣的眸子里,“你最好能一直忍下去,否则看不到什么才叫真正的魔鬼!拖下去!”
一声令下,只剩一条臂膀可拽,便由暗卫司荼一路拖至外殿,无耀拿着断臂也跟着出去,这内殿还留两个暗卫,便是之前在飒北盛京一战中活下来的南弦和孤墨。
“快去传太医!”
南弦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木兮颜,对孤墨急道。
木兮颜抬手止了:“去抓住卢妙妡,还有去通知六皇子……”
语调虚弱,然刚说完,便听外面突然起了叮铃哐啷的刀剑相杀之声!
木兮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宫变!
拖着沉重的身体没行几步,无耀便进来汇报:“是方祈山!”
虽震惊,可木兮颜也早该想到的,临亦璟被终生囚禁,卢妙妡哪会舍得;投了半生精力站队、甚至搭上自己爱女和外孙的方祈山又哪会甘心!
只是她完全不敢想这两人竟会联手弑君谋反,发动逼宫!
“守卫之军是谁?”
“禁军统领贺子予。”
无耀答。
“贺子予?”
木兮颜愤愤念道,这贺子予本就有问题,不一定靠得住!
“京城境内,还有哪支军队可立马调来?”
“最近的也是城外五十里的策勇军,传令加入京,最快也得大半日的功夫!”
无耀细禀。
“大半日也要调,皇宫有难,皇上有难,此时不回更待何时!”
木兮颜直言。
“调动策勇军需得皇上手中的兵符。”
这才是无耀最担心的。
“去找六皇子,他必然有办法!”
这是木兮颜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无耀领命,让南弦和孤墨保护好皇上和王妃,之后便自一暗门出去了。
这乾正殿有暗门可出,他们身为皇上的贴身暗卫,自是知晓。
南弦将守卫这乾正殿的任务交给孤墨,擒贼擒王,他要去揪住卢妙妡,替皇上和王妃拿回解药!
待这两人走后,木兮颜看了缩在角落近乎吓傻的两个宫女,孤墨顺其视线,将这两宫婢提到她跟前。
木兮颜止了他的粗鲁,只道:“此处可保你们性命,好生照顾皇上。”
那两宫女急忙跪地叩首,应下。
如此,木兮颜让孤墨扶她到外殿去。
那孙嬷嬷此刻已浑身是伤,神态涣散,几近奄奄一息了。
许是怕其受不住惩罚而咬舌自尽,司荼已经用布将其嘴塞住。
难怪她这处如此安静。
毒走太快,木兮颜已是有些支撑不起,孤墨端了一把椅子过来,木兮颜坐上后,伸手扯掉孙嬷嬷口中的布团:“解药在哪儿?”
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再配置解药已根本来不及,皇上的毒和自己的毒只能靠下毒人手中的解药。
许是被这非人的摧残折磨怕了,孙嬷嬷的眼神比见到地狱死神还恐怖,几经张嘴,才勉强能吐出:“在……在贵妃……手中……”
“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给皇上下毒?”
“你和……四皇子离京去北关……后不久,皇上……生了一次病,那时贵妃便……便开始对皇上下手了……”
木兮颜:“所以刘乾安御医根本不是什么告老还乡?”
孙嬷嬷:“他……不听话,皇上毒加重后……贵妃暗中设计,将他驱离……驱离京城。”
“卢妙妡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木兮颜问出关键,若是逼宫,此时自己和皇上皆因中毒被困于此,便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但这么久没见动静,只怕那恶妇还有图谋!
“……”
这一问,孙嬷嬷犹豫了。
四皇子临君北虽已病危,但贵妃担心他那二十六岁之劫不一定真会死,毕竟皇上呓语如此,其贴身医师官少郇也早就在寻方,一旦他渡过此劫而翻身,不仅贵妃,二皇子也必无活路!
可其身边高手众多,无人能近身杀他,所以贵妃才想利用这四皇妃去要挟四皇子饮毒自杀!
这是贵妃所谋最核心的部分,她不忍透露……
见她突然停言不答,木兮颜知晓必然是问到了关键:“你是想生?还是想死?”
没有再动狠,只言语威胁。
即便话语轻盈,也让孙嬷嬷如遇了寒冰刮身,猛一哆嗦。
此时的四皇妃与刚刚在开阳宫所见,天差地别!
然却依旧不答,只突然用仅剩的一只手撑地,欲磕头,结果手重伤无力撑不住,一下子全身趴在地上,血几乎溅到木兮颜冰蓝的裙角上。
痛不欲生地乞求:“老奴求求四皇妃给老奴来个痛快的吧,老奴不能叛主啊……”
贵妃对她有重恩,她哪能背叛!
“你叛不得她,却叛得皇上,叛得东凌,对吗?”
木兮颜质问!
孙嬷嬷哑口。
是啊,她是皇上治下的东凌子民,报了贵妃的恩,却背叛了皇上,背叛了东凌!
她是罪人!
“罪人!”
蓦地听她提声吼出这两字,再闻一阵闷沉的咕哝,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汩汩鲜血自口角流出,转眼便滩了一圈。
“死了。”
司荼探其鼻息后言道。
“王妃,属下去带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见她冰蓝白的衣裳左肩处已经被黑血染了一片,额上也起了豆大的汗珠,孤墨不忍,道。
木兮颜却摇了头,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飞针拿起细看,后又置于鼻下轻嗅。
良久,才道:“醉玲珑,还真是舍得!”
“醉玲珑是……”
孤墨和司荼皆惑,主要是想知道这毒能否解,该如何解。
“中毒者会半梦半醒,醒时如常,梦时,却是陷入此毒构出来的玲珑幻境之中,可让人迷醉,三日之内若不得解药,便只能在玲珑梦中死去。”
木兮颜似乎并无多惧,若阿北注定过不了二十六岁这一劫,她便陪他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依。
想间,竟然笑了,只是笑中几多悲悯,几多伤泪。
“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
唇色已经发白,轻启吐言。
司荼转身去了,小会儿后回来,有些愤怒:“平日里都说贺子予如何如何能耐,禁军如何如何骁勇,依属下看来,全是马屁话!”
识到自己用词有些粗鲁,又歉意地低了头。
木兮颜轻笑,未言,只忍着毒痛,起身往殿门处行去。
孤墨和司荼赶忙扶上她:“那边危险,王妃您还是在这殿内坐着吧。”
眼下必须要有人保护皇上和王妃,所以他们只能静等援军到。
“我想看看他贺子予是如何应敌。”
阿北一直怀疑此人有问题,却又找不到他的破绽,她倒要看看,此乃何等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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