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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算个爽快的人,飒北皇帝亦很宠你,你怎就甘愿远赴东凌,嫁给我这个处处不待见你之人?”
相处已有几月,临亦珩似乎也不再如初见那般厌恨这个女人,瞧她这不顾形象的样,竟觉得好笑。
“不是说过了嘛,和你一样,被逼的。”
木兮颜一手举着卤鸡爪,另一手夹了一颗花生米,先后放进嘴里。
因忙着吃东西,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
既然聊开了,好奇心不免又被勾起。
咽下这一口后,暂停啃掉一指头的鸡爪:“倒是你,既愿主动娶那叱尤公主,想必是喜欢她了,既是喜欢,为何扔她一人独坐新房,自己跑这黑旮旯里来喝闷酒?”
若是往常,临亦珩必然不喜木兮颜乱打听他的事,只是今日倒反了常态,非但未怒于她的好奇,似乎还愿与她倾诉。
“你可知我为何要答应娶她?”
木兮颜:“为何?”
临亦珩:“因为她说她能帮我寻到她。”
木兮颜怔了半晌:“……什么她她她的,好乱。”
就好似几团乱麻乱绞着,一个字,乱!
“是啊,好乱……”临亦珩感叹,语气尽吐无奈和辛酸。
实话而言,这还是木兮颜第一次见到这样焉儿得跟霜打茄子一般的临亦珩。
“你……是在寻人?”
刚刚那话,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临亦珩饮下一杯酒,点头:“她叫贺灵叶,是东凌卿大夫贺虢章之女。”
听此名字,反应最大的并非对面的木兮颜,而是跟踪木兮颜而来、此时正躲于门外的叱尤吟心。
贺灵叶,贺虢章……每一字都似一把匕首,刺得她心尖发颤。
十八年了,再无谁当着她的面提起此名字。
“东凌的卿大夫不是原骥原大人么?何时变为贺虢章了?”木兮颜继续啃鸡爪,“还有,那贺灵叶……你为何寻她?喜欢她?”
临亦珩再饮一杯酒,似欲讲一个悠远的故事,缓缓开口:“贺虢章是东凌前任卿大夫,亦是父皇的好友,所以我自小便与其女贺灵叶相识,你说的没错,是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哪怕她已离开十几年,哪怕世人皆言她早已不在人世,我却还是喜欢她……”
听到这里,木兮颜正啃着鸡爪的嘴突然停住,就这般怔了半晌,蓦地将鸡爪扔下,拍拍手定瞧着他:“贺虢章……是十八年前在东凌灭九黎一战中,被问罪的贺家人?”
对当年东凌灭国九黎,她也听了些许,好像是有个姓贺的大官牵连其中,后举家灭亡。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临亦珩嗤言。
听他这语气,木兮颜以为又似以往那般言语带刺地嘲讽自己,不过已经习惯,懒得计较,只继续八卦:“就是因为她,你才一直排斥皇上和贵妃给你安排的各种亲事?”
想来是这样无疑了。
没看出来,这临亦珩还是颗深情种子。
“当心中装了一个人后,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临亦珩借酒浇愁。
十八年的相思苦熬,他的第一个倾诉之人,竟是这个他事事看不顺眼的外族公主。
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既是喜欢,那便去找啊!你能十八年如一日地爱着她,且从未受其他女人所惑,便说明你爱她之心坚志不移,与其在‘她已离世’这最坏的结果中纠结,还不如放手去寻,给自己希望,毕竟你也说过,皆是‘世人说’,并无证据证明她真的已故。”
也不知算不算安慰,木兮颜好像也只能这样说。
然她终究是忘了身份一词。
“身在皇家,纵然有这般洒脱的愿望,也终究会被捆住手脚,失了自由。”
临亦珩无奈叹气。
木兮颜想想:“也是。”
于她而言,皇宫和寒邪山,便是两种天地,是束缚和自由之差。
不过想到他刚刚的话……
“叱尤吟心知道她在哪儿?”
临亦珩:“这便是这场联姻的交易,应下联姻护住她的颜面,她告诉我关于灵叶的线索。”
原来如此,木兮颜恍然。
想到前几日伶媗阁之事,无心地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兄妹俩,皆喜欢拿交易说事儿。”
不过这临亦珩怎么也这么傻?
“既然你们俩彼此有约,今日婚礼一成,你也算如约完成使命,接下来就该她兑现承诺了,你怎不去问她要线索,反而在这儿喝闷酒?”
听此一言,临亦珩刚举杯至唇边的手突然顿住!
是啊!自己已履行承诺,该问她要线索呀!
猛将杯放下,起身便欲离开。
没行几步,又回身对木兮颜道:“谢谢。”
木兮颜:“……”
我没听错吧!
旋即摇头:“果然当局者迷……”
刚感叹至此,门外突然传来惊斥:“你怎么在这儿?!”
是临亦珩的声音。
木兮颜闻声出去看时,见叱尤吟心正穿着宫婢衣服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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