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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承允刚刚送孟小婵下楼,栗枝就打开了卧室门。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龚承允自己不爱养花草,几棵月季被他养的半死不活。
栗枝也不擅长照顾,几棵花苗苗可怜兮兮地生长着。
但秦绍礼接手了这盆花,不知道他怎么打理的,几盆瘦骨伶仃的月季不仅长了绿叶发新芽,还结了几个漂亮的花骨朵。
有朵先开了,花瓣瘦,嫩生生的,但香气一点儿也不稚嫩,温温柔柔地弥漫开。
秦绍礼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微微震动,他无动于衷,好似没听到。
栗枝问:“表哥呢?”
“去送人,”秦绍礼问,“要不要喝?”
他在倒水,壶身透明,有着细长的壶颈,像天鹅优美的脖颈,壶中清透的水澄澈如许,轻轻摇晃,漾起一层淡淡的、朦胧的水雾。
表哥一心在外,不怎么在乎家中陈设装潢,先前用的壶还是买家具时赠送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套瓷质茶具。
秦绍礼搬来后,几乎将这些小东西换了一个遍儿。现在他手上拿着的这个壶就是他助理购买来的,一壶并四个小茶杯,茶杯镶嵌着金边,杯壁上有着细细雕刻的痕迹,栗枝用的那只杯子上雕刻着一只懵懵懂懂的小鹿。
栗枝问:“孟小婵同学她……”
她想自己最好假装不清楚,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转身回去。
但不行。
她忍不住要确认秦绍礼是否真的坏到无可救药。
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讲,连高中生也不放过,就好“尝第一口鲜”。
秦绍礼头也没抬,听她往下说。
“她真的在和你谈恋爱吗?”栗枝鼓足勇气问,“她是你女友?”
她想这样的问题或许有些失礼。
毕竟对方只是哥哥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哥哥”。
秦绍礼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冒犯到的不悦,他放下水壶,栗枝注意到他右手中指指尖侧面有着一个茧子,是握笔时间久了留下的痕迹。
旁侧花架上的月季花静悄悄地开,龚承允网购来的这些花朵,他被人骗了,说好的是藤彩虹,寄过来的却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果汁阳台,这么耐养的品种差点死掉,还是秦绍礼仔细照顾过来。
现在正开着小小的花朵,害怕外界环境会伤害她似的,只敢偷偷露出一个缝隙,展露她生涩的香气。
秦绍礼含笑看她:“问这些做什么?”
栗枝说:“孟小婵是我同学。”
秦绍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忽然笑起来,梨涡浅浅。
他笑容温和而宽容,像看一个孩子做了件幼稚的错事。
秦绍礼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栗枝神情稍稍一僵。
秦绍礼眯着眼睛仔细看她,侧身,忽而伸手:“你——”
栗枝在家里换上家居服,秋天的睡衣洗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如今穿的仍旧是夏季睡裙,松松垮垮的长T恤,一直盖过膝盖。
方才秦绍礼那些话让她心中警铃大气,现如今看秦绍礼伸手,她仓皇避开,膝盖磕碰到茶几,疼的她吸了口冷气。
秦绍礼伸手搀扶,他身材高大,阴影笼下,记忆铺天盖地袭来,恐惧感油然而生。
栗枝打了个寒噤,尖叫一声,控制不住地打了他一巴掌:“滚开!!!”
或许是她抗拒的过于明显,也或许这一声过于凄厉,秦绍礼一时分神,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她这一巴掌。
啪。
巴掌声清脆。
栗枝捂着手掌,大口喘气。
栗枝打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但她满脑子都是男人带着烟味的手按住她的脸,掐她的脖子……
这些可怕的记忆让她慌乱转身跑回卧室,桌子上雕刻小鹿的玻璃杯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没有回头,哆哆嗦嗦地跑回卧室,关上门。
坐在地毯上,她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伸手捂着耳朵,仿佛仍旧能听到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栗枝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压的发闷,难受地伸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这样能稍稍好一些。
已经坚持一周没有吃药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再抗拒,但……
栗枝打开抽屉,找到药盒,犹豫五秒钟,倒杯热水,抠出药片,捏着吞了下去。
好苦。
吞下药后,她才看到自己胳膊上,印了些中性笔的笔水上去——
房间热,胳膊压着试卷写东西,中性笔干的慢,胳膊一蹭,全是笔水印。
栗枝抚摸着那些痕迹,愣住了。
——刚刚秦绍礼伸手,其实是想提醒她胳膊上的痕迹吧?
并不是要碰她。
龚承允今晚难得失眠了,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起床,看到秦绍礼正将什么东西收到垃圾袋中。
龚承允问:“咋了,秦哥?”
“没什么,”秦绍礼说,“不小心把荔枝的水杯打碎了,明天给她买个新的。”
“荔枝没那么娇气,”龚承允满不在乎,“给她用旧杯子就行,你别看我这个妹妹长得娇弱,脾气比牛都硬,不过性格好,和你不一样,身娇肉贵的……”
秦绍礼将垃圾袋收好口,状若不经意地提起:“我今天找温度计,开了药箱,看到里面有两盒治抑郁的药……是谁身体不舒服?”
龚承允骤然沉默了。
过一阵,他才勉勉强强地说:“荔枝学习压力太大了,怕出意外,带她看了看医生……不是什么大事。”
他眼神躲闪,打个哈哈,又打趣秦绍礼:“秦哥真是魅力无限啊,没确定关系就被小姑娘找上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秦绍礼没说话,他侧身看了眼荔枝的卧室房门,关闭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丝毫的光。
自从打了秦绍礼那一巴掌后,栗枝忽然陷入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中。
那一巴掌完全出自本能,生理本能。
先前险些被侵犯的后遗症困扰着她,任何异性突然的接近都会让栗枝忍不住颤栗。
四个月前,栗枝在晚自习下课路上,遭遇了一醉鬼的骚扰。
被捂住嘴巴掐着脖子往黑网吧旁侧的街道中拖,栗枝上了一天的课,又累又困又饿,哪里能比得上成年人的力气。
那个男人身上有着特别难闻的酒肉味,手掌粗糙,掐着她脖子拽,有着污泥的指甲压着嘴巴不让她发声……
还好遇到一个刚下夜班的警察,及时阻止,才没有发生更加恶劣的事情。
身体上没有什么伤害,但栗枝却因此蒙受了糟糕的心理障碍。
……
她晚上睡不好,吃了药后才好些。
脑袋放空,那些困扰她的糟糕念头,原本像一块块石头压着她胸口,如今都如云朵般轻飘飘浮了起来,不再对她造成丝毫困扰。
但这种心态并不意味着“平和”,而是麻木,钝感。
药物控制着激素的分泌和大脑的思考能力,栗枝不会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也不会再去想开心的事情,就像一具木头。
她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一阵,才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脑袋仍旧空空,栗枝在这种没有情绪波动的空中渐渐熟睡。
许盼夏格外好奇秦绍礼为何会接栗枝回家,栗枝只好解释是表哥的工作伙伴。向来八卦活泼的许盼夏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只好意提醒栗枝:“小心孟小婵,我觉着她最近几天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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