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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泡被刺破时,指尖有尖锐的疼痛,像一下扎破血肉。
疼到栗枝企图缩回手,眼睛里蓄了一层泪花儿,打着转,没流下来。
手被秦绍礼牢牢握在手中,他低头看着栗枝的手,脸上浮现出丝浅淡的笑:“疼?”
栗枝后背上出了层冷汗,恰巧空调冷风吹过来,她别过脸,不想看自己的伤口,声音发闷:“嗯。”
身后的冷风透衣,秦绍礼指腹温热,冷与热煎着栗枝,她如同被厨师漫不经心料理的一尾鱼。
淡淡的柑橘香悄然侵占她的领属地,和着若有似无的玫瑰气息。
秦绍礼低头,取出棉签,仔细清理着烫出的燎泡。
栗枝闻到他发间有着香根草和温柔的西洋杉味道。
“疼就对了,长个教训,”秦绍礼擦干净她指尖,挤出些烫伤膏,擦到棉签上,轻轻点在她指尖上,“烫伤不是小问题,现在知道疼了?”
他语调并不算温柔,擦拭伤口时却十分手轻,那药膏轻轻擦到上面就挪走,没有给予她更多的疼痛。
栗枝默不作声。
她只觉着这男人坏透了,说不定扒开一层皮,骨子里都是黑的。
他身上穿的也是黑色,锁骨明显,衬衫下的肌肤格外的白,白到栗枝看的一眼失神。他右锁骨下有一粒并不明显的红痣,小米大小。
恰似雪地里落了一朵红梅。
栗枝看呆了。
“好了,”秦绍礼将脏掉的棉签丢进垃圾桶,举着她的手指,仔细在灯下照了照,“这两天注意点。”
空调风送来一股凉爽的香,栗枝无法辨别这香味来源是秦绍礼还是他身后的绿植,只听身后门锁打开的声音,栗枝立刻缩回手,局促不安站起来,迎到玄关处:“表哥?”
龚承允拄着半边拐杖,这算是“光荣”负伤,一时腿伤换来一个大单,他眉梢眼角俱是洋洋喜气:“枝枝,还没和你说,从今天起,你秦哥暂时就住在咱们家了……哎,你脸怎么这么红?病了?发烧了?”
后面的话栗枝没听进去,她匆匆打断:“没有,天太热。”
“热吗?”龚承允狐疑,“我才开了26度。”
秦绍礼微微依靠在在沙发上,他不紧不慢地将医药箱收拾好,手指捏着两盒烟看了看,忽而顿住。
盐酸帕罗西汀,佐匹克隆片。
他抬头看栗枝,栗枝伸手捂着脸颊,像是要挡住脸上的红晕。
秦绍礼将药盒收好,与龚承允聊:“是不是空调坏了?刚刚的确在吹热风。”
栗枝捂着脸,闻言,惊诧地抬眼看他。
秦绍礼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这里了,龚承允惊诧地过来看空调情况,秦绍礼找遥控器,两人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基本是秦绍礼问龚承允答,不外乎建材市场价格、市场行情……
栗枝将被烫伤的手背在身后,默默地回了卧室。
烫伤膏现在已经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伤口一点儿也不痛,透着股清凉。
只是闻上去有着芝麻香,栗枝打开今天的日记本,捏着笔。
良久,一字未写,丢开笔,栗枝怔怔地看自己的手。
烫伤难道会感染吗?
为什么被秦绍礼触碰过的肌肤,现在也开始火辣辣地热?
说是秦绍礼在这里住,但大部分时间,栗枝不会与他撞上。
学校的晨读从凌晨六点开始,先是十分钟晨跑,再是早读课。
这时候天蒙蒙亮,栗枝起床离开的时候,无论是主卧的表哥还是次卧的秦绍礼,都还在沉睡中。
栗枝晚自习十点下课,到家时已经十点半。
这个时间点,秦绍礼也已经休息了。
他和栗枝开始的猜测不同,他不泡夜吧,也不会带女人回来过夜。
私下里,表哥将秦绍礼住在他们家的原因又说了一遍。
“他嫌酒店里卫生做的不行,设施不好,隔音也差,”龚承允低声说,“太子身子骨不都娇贵?没事,平时打扰不了你学习,你该怎么就怎么,不过别和他闹脾气就行。”
栗枝狐疑:“八竿子打不着,我和他闹什么脾气?”
龚承允笑:“是是是,我多虑了。”
的确八竿子打不着。
许盼夏偷拍的那张照片不知道被谁放到学校贴吧上,香车美人,背景又恰好是青市一中。
高三的学生们忙着学习,准备市统考,无暇八卦,但高一高二的学生闲不住,盖了好高的楼,先猜男人身份,又猜那画中红衣美人身份。
帖子盖了十几页,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删掉。
次日,那照片中的红裙美人,穿着校服,袅袅婷婷进了青市一中,她哥哥给拎着书包,亦步亦趋。
“你听说了吗?那晚咱们看到的美人转到咱们学校了,听说是复读生,她哥交了好大一笔钱,”许盼夏玩着自己的耳钉,和栗枝悄悄咬耳朵,“名字也好听,叫孟小婵呢。”
栗枝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朝窗外看了眼,恰好看到孟小婵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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