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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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战区直辖医疗处，虽说是处级单位，但规模却超越了大多数综合性医院。

许思明作为这次秘密手术的主刀医生，在会议室内看着西部派来的医生一页又一页详尽地讲述着方案。

“兄弟。”许思明打了个哈欠，连日来密集召开的会议让他有些困倦，“他心脏功能完好无损，为什么也要换？”

“别叫我兄弟，我有名字。”木岛冷峻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用手推了推镜框，盖住了这情绪，停顿数秒后，再次将刻着自己名字职位的名片从手心投影出来。

“好的，木岛兄弟。”许思明已经看了这块透明悬空的投影不下十次了，他只是想在这单调的氛围中找点乐子罢了。

木岛手心的投影黯了下去，另一只手指尖出现一个光点，指向方案上合金构成的心脏图片：“秦团长的身体改造比例过大，我们有理由相信正常人类的心脏无法负担这样的压力。”

“老师…不，是师座让你们把他改成这种半人不人的怪物的？”许思明的脸色沉了下去，从他的内心深处而言，对非必要性的人体改造还是有些抵触的，但叶连山体内的通讯模块植入手术便是他亲自操刀的，如今再高高挂起，就未免有些装腔作势或故意不配合的嫌疑了。

“这是C国真正战士的样子，不是什么怪物。”木岛的情绪也瞬间暴跌下来，镜片闪过淡蓝色的光芒，“请你说话注意言辞。”

许思明当然知道那镜片后藏着什么样的眼神，但他并不知道合金眼瞳配合这镜片能把他的所有细微情绪量化展现。

“内部会议进行中，任何人不得入内。”门侧的感应系统发出了提示，房内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谁？”许思明的内心燃起一丝细微而莫名的期待感，促使他向中控发出问询。

中控的灯闪了几下：“北部战区，第三集团师，师长叶连山。”

许思明第一次觉得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嘴角微微勾起，柔声道：“让他进来。”

木岛干咳了几声，略带抗拒。

“怎么了？你们接着说，不用管我。”叶连山旁若无人信步入内，挑了张顺手的椅子便自己坐下了。

“我是担心人工心脏会把师兄的小命放在别人手里。”许思明的情绪明显轻松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明快起来，但却依然带着一些调侃的味道，“老师，你不担心么？”

木岛刚想开口，叶连山便抢了先：“我不会在他体内保留任何可以远程控制的模块的。”

“内部供电续航时间超过十年。”木岛靠在大屏边上，神色疲倦，“我想这些不应该由我来解释，我接到的通知是协助配合秦团长的手术直到复健完成。”

“抱歉。”叶连山礼貌性地笑了笑，“你继续。”

在叶连山的坐镇下，许思明不得不安静下来。木岛终于能不被干扰地一口气将剩下的方案介绍完毕。

“一个半小时。”许思明抬手看了看时间，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今天效率很高嘛。”

“我的效率一向如此。”木岛将手掌贴在大屏上，数秒后，屏幕黯了下去，显示数据已清空。

叶连山听得云里雾里，却依然故作镇定，起身道：“木医生的手部设备是专门为了演示方案装的？”

“我姓木岛，不姓木。”木岛恍然间好像撇了撇嘴，但并不真切，“这是综合性的，手术进程掌控的功能更主要一些。”

“西部现在这么发达了？”许思明凑上前一把将木岛的手拿起来，对着灯光左右看了看。

木岛想将手抽回去，但奈何他手上的装备并没有力量加成。

“放开。”叶连山低声呵斥。如果说许思明在他心里哪里不如秦城的话，那这份轻佻无礼的随性应该占到百分之八十的比例。

许思明悻然将手放开，顺便理了理领结，发出如同犯错小孩那样的声音轻声回了句：“知道了。”

木岛揉了揉手腕，剜了许思明一眼，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许思明的副手也默不作声地跟着走了，屋内只剩下师徒二人，正沉默地对视着。

“山哥。”许思明坐到叶连山面前的桌子上，细细地挑着指甲缝。

叶连山敲了敲在自己面前晃荡的一条长腿，轻叹道：“你为什么永远都没个正形。”

“是你的手术失败了还是你哪次送来的人由于我的原因翘辫子了？”许思明一脸的无赖模样，朝前弯了弯腰，凑近对方的脸，“我哪里没正形？”

“没有。”叶连山站起身，顺手摁着对方的肩膀，将他的上身立直了，“我说过等战争结束就退役。”

“战争结束？”许思明重重拍开自己肩上的手，口气尖锐起来，“你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说等来世？”

叶连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色道：“我不信来世。”

许思明的头向下垂着，眼里的光也跟着黯了下去。

“走吧，”叶连山的语气软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