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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隔了几秒,林屿鼓了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那抱着吉他的中年人起身鞠了个躬,用比衣服稍微干净一些的但也明显很残破的布将琴装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小圈。
没有人想再继续表演节目了,这自发形成的小小演出就此谢幕。
人潮散去,这偏僻的角落恢复了平静的模样,阳光透过旁边高大的树木照下来,把地上的影子切得稀碎。
秦城站在原地,用微不可查的声音继续顺着刚才的曲调哼着。
“红日每日如新,只是不知道被洒满的大地上,是否还有我的身躯…”林屿随着他哼的旋律轻声唱出了最后一句,明亮的嗓音里夹杂着浓郁的情愫。
“林先生。”秦城深吸了一口气,在胸腔稍作停留后缓缓地吐出。
林屿象征性地嗯了一声,继续哼完四个小节才开口说道:“我有名字。”
“林屿…”秦城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有些不太适应,顿了顿才继续说,“你唱歌很好听。”
“废话,”林屿笑了笑,不带任何杂质的干净笑声撕碎了之前挥不去的沉闷氛围,“我一直都知道我唱歌好听。”
“自恋。”秦城被这笑容感染,跟着勾起了嘴角。
排队的那头人渐渐少了,空地上支了一些简易帐篷,虽然不一定能遮风挡雨,但总会给人一些心理安慰,人们坐在棚子的阴影下,享受着难得的米饭和大锅菜。
一个北极熊般的白色身影在远处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林屿努力虚起眼睛,但迫于逆光依然不能将那人看得具体。
“王守云吧。”秦城看出了对方的难处,出言提醒道。
“你能看那么远?”林屿回过头仔细打量着对方的明亮的星目,像是要从其中找到什么有助于视力提升的智能设备。
秦城轻笑一声道:“好歹也是空军出身,视力还是有一点的。”
“喔,”林屿有些失望地不再看他,飞行员视力和游戏宅视力在这时高下立现。
那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他们面前,正如秦城所言,是王守云。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连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天塌了还是咋?”林屿扶着额头看着汗流浃背的他。
“天…天…”王守云又喘了半天,秦城走到他身后帮他顺了顺气才让他稍微缓解了那么一点点,“天当然没塌,但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啊。”
“别人早吃完了。”秦城将手收回来,见对方大汗淋漓的脸瞬间变成了滴着水的大苦瓜,忍不住笑了。
林屿转身朝家走去:“几天的饭怎么都是有的,走吧。”
“你果然是个仓鼠。”秦城跟上他的脚步,口气里并没有嘲讽的意味。
“这外号谁起的?”林屿挑了挑眉。
秦城以为他又要发作,正准备改口,没想到他却一副无所谓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说:“还挺贴切。”
“生存者本来就是仓鼠。”王守云乐呵呵地朝着秦城解释。
“我们团还真是好命,一座山上揪了两只仓鼠,”秦城打趣道,“一只胖仓鼠和一只怪仓鼠。”
“谁是怪仓鼠。”林屿故作夸张地朝他瞪了一眼。
“我,我是怪仓鼠。”秦城无奈地说。
三人回屋简单地吃了午饭,又一同去了书房。
林屿在咖啡机面前鼓捣着,秦城毫不避讳地继续捧着那本《罪与罚》,王守云则在电脑面前翻起了alive的海外版。
“林屿,”王守云突然回头。
林屿将咖啡递了一杯给秦城,放了一杯在电脑桌上,顺便瞥了一眼屏幕,见全是自己看不懂的外语,随即放弃地问:“怎么了?”
“你这私网速度真棒。”王守云原本就不清晰的五官笑成了一整团,眼睛几乎是在他脸上消失了。
“对了,”秦城打断了他的彩虹屁,朝林屿问道,“你之前说你是码农?”
“嗯,自由码农,没工作,也可以理解为无业游民。”林屿抿了口咖啡坐在秦城面前的椅子上,“怎么了,又要查一遍户籍信息?”
“你多大了啊?”王守云转过电脑椅加入了聊天。
林屿靠在椅背上换了一条腿翘:“马上二十。”
“我艹,”王守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看你alive账号都注册7年了。”
“马上二十就是不满二十咯?未成年人?”秦城的职业病有点发作的趋势,C国一百多年前就将成年的标准提到了二十周岁,但也设定了十二周岁到二十周岁的少年期,针对性地改了许多法律条款,按照法律来说,林屿这样的情况是需要监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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