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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嗓子:“是你没礼貌吧,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你是掉里面了?”顿了一下,我问,“不对啊,你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从门口进来?”
“啊?”明媚愣了下,“我去的外面的。”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外面的?”我接着问。
“……”她突然瞪了我一下,“好啦好啦,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谈论这么恶心的话题。”
我被哽住,无话可说,只能低头继续吃面。
虽说天气回暖了,但还是黑得很快。吃完面出来已经是黄昏,把柳卿卿送回家后,天已经全黑了。
看来明媚今天心情不错,她竟然没有唠叨,而是自顾自地哼着歌。我抬头看了看路灯,冷黑的天空下暖黄的光线,让人觉得温馨。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明媚,她一直盯着眼前,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看上去那么安静,全然没有白天的疯癫样。
那晚,当我不由自主地跟踪明媚,并且发现她躲过了所有人,连搭上柳卿卿骗我,只是为了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爸爸”见面。当我看见那张灯光下的脸,像是一瞬间掉进了冰窟,全身冰凉,张开嘴想呼救,却灌进更多更多苦涩的冰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转身逃走了。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眼前的路灯闪过了多少盏,只知道当我停下狂奔时,我已经站在了自家小区门口。
我站住,突然冷静下来,我甚至没有在狂奔之后大喘,只是像平时那样呼吸。然后我开始向家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却没有脚步声。
当我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卧室,当我看到床时,突然全身瘫软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扯过被子,使劲捂住头,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我只想快点入睡,忘记今天的一切。
脑子很乱,但我竟然渐渐觉得昏昏欲睡了。当我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时,门“咚”地一声开了,然后又被使劲地关上。
我听见明媚钥匙串上铃铛的响声。
我抓紧被子,努力竖起耳朵听,我听见明媚走到沙发边坐下,之后就没有任何声音。
一片寂静。
我刚想坐起来,我卧室的门就被“当”一声踢开了,我看见明媚像个古代武士一样站在门口,她喊:“哥!”
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却在内心激烈地挣扎:要不要质问她,要不要?明媚没有给我犹豫的机会,她一步冲上来,把我抓起来。
我没来得及反应,明媚就大喊了一句:“你知道我遇见了谁!”
“……”我正准备开口讲话,明媚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了。
“混蛋!我怎么会遇见他!还假惺惺地叫我‘明媚’,我听了都想吐,他真好意思,我看见他都嫌丢人,他怎么张得了口叫我。真是……”
“明媚!”我打断了明媚,“行了,我们不要理他。很晚了,睡吧。”
“知道了!”明媚气鼓鼓地回我一句,然后跺着脚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原来明媚只是和他偶然遇见的,不是事先约好的,是我多心了。我知道自己明明很想听关于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但是我却害怕面对这样的细节。我们和他的人生已经岔开了,我不想再去进入他的生活。就让我们,成为陌生人,彼此看淡对方的生活,不好么?
内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明媚既然和他是巧遇,那她为什么要向那个不对的方向走?
“多疑。”我责怪自己一句,也许明媚突然神经一下想从那边走也说不定,干嘛这么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
后来我就在静谧的黑暗里慢慢睡着了。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欣慰的发现,一切都恢复正常。
时光踏着自己的脚步继续走着。就这样。我是不是该庆幸上帝的眷顾,总归让我的人生不是那么惨淡。终究我还是有亲人的,我还没被这世界抛弃。难道生活在让我改变对它的看法吗?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希望能够正常地走下去,平平静静地过下去。但是生活,总是不如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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