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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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她不再理我，低头翻她的书包，一会居然变魔术般的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小袋子，扔给我。我定睛一看，是一包板蓝根。

“先喝着，压压烧。”她望着我。

“哦。”我应，奇怪地盯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带板蓝根，或许她是个算命高手，算到我会感冒？想完之后我不禁自嘲起来，真是烧糊涂了！

她仿佛看懂了我的眼神，淡淡地说：“别误会，我正好感冒了。”

“哦。”我又傻傻的应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喝了板蓝根之后舒服了很多。只是恼人的雨还在下个不停，不过到了中午总算小了一些。

午自习时大家都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睡觉，我平常很少午睡，但是因为今天一直头晕，所以想趴着休息一下。

耳边不时地传来有人低声聊天的声音，而麦秋却很安静，我甚至连她的呼吸也听不见，有时还真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其实我很想抬头看一下，只是实在没有力气，所以只好放弃这种想法。

后来，当我睡得模模糊糊中听到班主任说话的声音，接着麦秋的椅子响了一下，是向后推的声音，然后是她轻轻的脚步声，声音一直延续到门口，然后渐渐地变小，消失……

我只是潜意识地听到这些声音，却没有在大脑里作出任何反应。当我醒来时，才发现，麦秋不见了。其实我应该用一个叹号来表达自己的诧异，但是却不知道为何脑袋里浮现这个句子时却带着一个坚定的句号，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麦秋的桌子仍然很乱，书打开着，笔放在书的中间。起初，我只以为她是有事出去了，还嘲笑自己太大惊小怪。但心里一直不安稳，有隐隐不详的预感。

一下午，麦秋都没有回来。我说不清是担心还是什么，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阻止着它思考。

天色渐渐暗了，雨也从最初的猛烈到后来的疲惫不堪。麦秋仍然没有回来。我探过头看她的桌子，想捕捉到什么。她的桌子上除了一团团被她用铅笔涂得黑糊糊的疙瘩就什么也没有了。

头越来越重，重到明媚在窗外叫了我好几声我也没听见。猛然惊醒过来才发现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明媚站在窗外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哥！”

“哦，来了来了。”我胡乱收拾了几下，走出教室。

她的手立刻探到我额头上，冰凉凉的。“哥你发烧了？”没等我回答，她又使劲拍了下我的头，“傻吗，发烧还来上课。”

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明媚连忙道歉，说是无意的。然后扯着我就往家走。

雨还在下着，只不过现在的雨应该用牛毛来形容，落在脸上冰冰的，让我滚烫的脑袋舒服了一些，不过它们立刻被一把淡黄色的伞挡住了，是明媚。我转过头，试探性地问她：“别打伞了吧？雨又不大。”

“你给我老实呆着！”她只扔给我这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不可能”这三个字，还附带了一个白眼。

上了16路。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路灯斜斜地打在车厢里，像一个幽深的小屋，只有诡异地灯光不住的漂浮，我怯步。

车厢在轻轻地摇晃，明媚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景色。

明媚的头越来越重，我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竟然睡着了。路灯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忽明忽灭。她的样子很安静，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充满着对人世的憧憬。

车窗上的雨水随着车窗的摇动而滑落，将窗外的世界渲染开来，看得不真切。我的头抵在车窗上，看着一闪而过的景物。路面有了水的滋润，柔和地可以反射出路灯的影子来。

然而此刻浮现在我眼前的却变成另一张脸，那个在寂静深夜对我微笑的脸，此刻却如此真实地出现。我只是细细观摩她的样子，却忘记了去思考为什么会想起她，那个在公车上遇见但是未曾有过对话的女孩。

月亮爬出厚重的云层，仿佛那晚一般明亮。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飘动着轻柔的裙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