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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续待机了三十几个小时,白天工作效率不高,导致晚上加班到了十点。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力再步行一个多小时,于是奢侈了一把,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摇开车窗,闭着眼睛,让夜风抚平双眼的充血燥热。点燃一根烟,沈智生最近抽烟很凶,基本上一天一包,如果熬夜的话,一晚上就能抽光一包。
我在烟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呵呵。他自暴自弃的想着,他是年轻版的沈志飞。抽烟喝酒、没学历、没前途。沈志飞,我来找你了。你是什么样子,我最终也变成了你的样子。我们家的暴虐血脉与灰败基因就是这么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的。
算了,不想他,我下周四还有约会呢。
沈智生摇摇脑袋,似乎是想把讨厌的东西摇出去。他开始在网上找餐厅,绞尽脑汁的思考约贺山这样的有钱人吃饭该去哪里。
他看一些高档餐厅都有一个公告:圣诞节当天请提前预约,拒绝空降。
原来圣诞节快到了,他离开学校开始工作以后,对这些节日变得迟钝起来。
在他小学的时候,小孩子们相互送苹果,他没有零用钱,也不想拒绝同学的好意,就把这个人送给他的苹果送给另一个人。和吴瀚如他们几个互送贺卡,郭疏君还每次勒令他们送音乐贺卡。自从上了初中以后,男孩子们就不再矫情的互相送礼物。
圣诞节应该给贺山送个什么礼物吧。他想,查了日历,发现圣诞节就在下周四!
这么巧!
那必须给贺山送礼物了。
想着,他又陷入另一个巨大的难题,给有钱人送什么礼物?
沈智生一个穷酸小子想破了脑瓜子。
要不给贺山画张画?不行,上次已经送了一张了。我也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啊,可是人家帮了我那么多,又不能敷衍。
他开始上网百度:给有钱人送礼物应该送什么?
回答大多数都说应该送字画古籍,说有钱人都重视精神上的富足。
他不禁想,那我精神可太富足了,我不光画多,我还会产画,我他妈还会撕画。
沈智生打开出租屋的门,开了灯,嘻嘻困得直打盹,还趴在门口等他回家。
“嘻嘻,我回来啦。”他蹲下抱起小猫,它很乖,‘喵呜’一声,两只爪子扒住沈智生的衣袖。
他抱着小猫进进出出,直到收拾好了准备睡觉,才把小猫放在客厅的垫子上。
“嘻嘻,爸爸好累,晚安,明天见。”
将近十二点,他才躺在床上,但这张床就是很不称职,一躺上去就睡不着了。
沈智生怨这床不是张好床。
他又开始凶恶的抽烟,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圣诞节的约会应该安排在哪里。
这是他来龙城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与人有约。
沈智生最后决定去吃火锅,他喜欢吃重辣等这些重口的事物,就订了盛龙大厦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他在深夜给贺山发消息:哥,你肯定已经睡了
-我们圣诞节去吃火锅吧
-我已经预定了
-嘻嘻
-晚安
-今晚的月亮没有我们去医院的那天大
贺山理所应当的没有回复,沈智生猜凌晨六点会收到他的回复。
因为是周末,他把闹钟关了,打算睡个天昏地暗。其实他很享受睡眠,只不过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太可遇不可求了。
贺山早晨起床,给沈智生回消息。
贺山:好
贺山:不要晚睡
沈智生当然早回不了贺山的消息,他又熬了一个大夜,边画画边找灵感,思索应该怎么画送给贺山的画,此时正在酩酊大睡。
因为没有工作,他睡得特别安心,他关着卧室的门,嘻嘻在客厅一直瞧不见他,急的抓耳挠腮,嗷嗷叫唤,时不时的用爪子扒卧室的门。
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光是黑的,路灯亮着,不时有车辆打着车灯驶过道路。他感觉还是很困,并没有睡多久,好像只是迷糊了一下。打开手机,显示这时六点了。
果然没睡多久,五点睡着的,才睡了一个小时。
他给贺山回了消息。
-【猫咪点头】
-【猫咪敬礼】
做完这些,他的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片段,像杂音很重的黑色电影片段,夹杂着黑色颗粒。这一觉做梦了,他努力的回想,梦却如浮光掠影般消失不见。
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母亲和沈志飞离婚了,接着沈志飞就进了戒毒所,灾祸总不单行,他的外婆也在这一年病故。
当时沈智生就读的小学,给他申请了贫困补助,担心小孩想不开,还请了一个心理医生每周和他谈话。
这个心理医生是一个姓周的中年男人,经常给沈智生解梦,他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梦都告诉了周医生。
他小时候经常梦见鬼,周医生问他是在什么场景梦到鬼,沈智生最常梦到鬼的地点是家里的厨房:他在厨房洗碗,身后有鬼在窥探。
有一个场景好像经常梦到,又好像只浓墨重彩的到来过一次,总之他至今记忆犹新。
梦中是个冬天,他和外婆一起走在荒芜的道路上,路旁有一条结冰的小河,两旁是长着光秃枝桠的大树,他想去河上滑冰,外婆制止了他。他们一直在路上走,不知要走去哪里。虽然梦中没有出现别的什么,但他醒来就意识到,他和外婆是要去戏台看戏,只是他从未见过那个戏台,也从未和外婆一起看过戏,并且他们永远都到不了那个戏台了,不论是梦中还是梦外。
而且,那条路上有鬼。鬼可能藏身在冰河底下,可能藏身在光秃的大树后面,可能一直尾随着他和外婆,也可能在那个永远到达不了的戏台潜藏。总之,那一条荒路的色彩就像是有鬼的颜色,是鬼片的底色。
他这么告诉周医生,周医生听完他大大小小的梦,得出总结,他告诉沈智生:因为内心的巨大恐惧,才会与鬼相见。
自那以后,他便自己给自己解梦,每次从梦境中醒来,第一时间回忆、解析、反省。渐渐的,出于梦境的自我保护机制,他每每做梦,醒来的一瞬间就全部遗忘,只知道来过梦境,过程、色调、情绪却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贺山发来一条消息。
-今天很忙?
什么意思?今天还没有开始呀,沈智生疑惑的挠挠脑袋。
-不忙
-今天在家画画
回完消息,他洗了个澡,打算精精神神的画画。
卫生间有一面长方形的镜子,从里望去,有一所高中,能看到高中操场的大片绿色草地,学校门口有一棵巨大的树,枝繁叶茂,估计已经在此生长了几十年。
沈智生舒服的洗了澡,穿衣服的时候往窗外望,奇怪,怎么洗了个澡,天色更黑了。他感觉不对劲,道路上的车还是都亮着车灯。
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他升起这个荒诞的念头,一看时间,七点五十六。
七点快八点天空应该已经大亮。现在是晚上七点!
沈智生突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本打算好好画一天画,可醒来就已经与这一天的白日错过,他彻底没了兴致。
给嘻嘻喂完食物,他又一次呆坐在窗边。
黑夜像过不完了似的,熬过了昨夜,今夜又如期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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