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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会客厅,柳苍云以为能见着主人家在客厅候客,商贩人家都是看中大人这般有权有势的,像自己这般跑腿的大多是不正眼瞧的,给内心做了安慰,柳苍云一下子倒觉得自在了。
那婢女却是有点无措,忙道:“那个差爷您先在这喝会茶,我去找找我家少爷。”忙倒了盏茶推到柳苍云面前。
脑子里想通了,这些粗枝细节就没这么看重了,恰到好处地笑了安慰道:“无妨无妨,你去吧。”
婢女告退便走了。
一会,婢女跟在一个男子身后赶来了,男子还小声跟她说着什么,婢女神情惊恐,柳苍云还瞧见那男子偏过头看了一眼,不知说了什么,婢女的脸色倒是缓好多了。他们谈话很快,柳苍云来不及解读就没了。
“这是我家少爷。”婢女向柳苍云介绍到,再转向那男子俯首作揖,“奴婢先退下了。”
那少爷点了头,婢女也退下了。
“不知差爷来府上所为何事?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那少爷问道,神色里带着温润,倒不像商贾人家,倒像个翩翩书生。
“徐家少爷?徐上虞?”好在柳苍云记得东西比较劳,方才看过一眼的卷宗,现在倒是记得较清。
“是。”徐上虞坐在主位上,示意柳苍云就座,“请坐。”。
“我此番是来问事的,核对些事宜。”柳苍云坐下,喝了口茶,“是这样的,你家?就是令翁可在府里?”
“什么意思?”那徐上虞微眯着眼看柳苍云。
“就是说,令翁可是失踪了?你府上有人报的案,若是人还没找到,需要你说下在哪里不见的?几时?多久了?令翁当日所着衣物,有什么特征,与谁有接触,又与谁关系交好交恶,详尽些。”柳苍云掰着手指一一点着。
徐上虞似在想着什么,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柳苍云说话。“发现家父不见了,是在春分那天,前几日以为父亲是出去办事了,春分那日家中是要祭祖,从事商贾所以父亲很信这些,只要有这类事宜一定会到场,但那日没见着父亲,我便命人去找,后来听管家说父亲是前一天才出去的,跟人上酒楼喝花酒去了。”说到这里,徐上虞有些困窘看了柳苍云一眼,见人家没有什么变化,便继续说了,“但管家去找,酒家却说父亲根本没去,直到今日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却是一封信,一句话没有捎回来。想来报案是管家找不着人便去报的。”再看了一眼柳苍云,发现他没有说话还微微点头,徐上虞知道了,是那管家报的案了,嘴角翘起来一点笑。
“那其他的呢?我方才说的那些。”柳苍云问。
徐上虞长长嗯了一声,“父亲已经是耳顺之年,但是较常人胡须不多,就算几日不打理也不多,对了,父亲手掌有个疤痕,平时与谁都挺交好的,但不大走动。还有,跟那城南吴家老爷最近有点口角。”
“那那日穿的是什么衣裳?”
“这个得问管家,他常跟在父亲身旁。”徐上虞唤来了管家。
“告诉差爷吧,那日父亲着的衣裳,带的东西。”
“是褐色罗裳,当时还带了壶酒。”管家作揖,将脸上神情遮了大半,只透着了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当时柳苍云觉着这可能是处事不惊吧。
“嗯,好,可以说说那个酒楼吗?”柳苍云问。
“常来。”
柳苍云离开了徐府,在路上掏掏大布口袋,你说巧不巧,柳苍云手上就有关于城南吴家老爷失踪的卷则,也是待结案,柳苍云想想,先去这城南吴府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这下巧了,柳苍云还是不认路,更巧的是,柳苍云还是去了那家纸扎铺子问路。
那店家看柳苍云又回来了,以为是回心转意要来买符纸,忙拿出柜里的陈年符咒,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官爷,可是需要符纸了?我说吧,有我家符咒傍身肯定神魔不惊。”那商家提着符咒侃侃而谈极度自豪。
想着问路却不买有点不够意思,柳苍云打着呵呵,进店挑了个带香味的符囊,价钱也不高,肯定没店家那个陈年老符来的贵,柳苍云拿了符囊给店家时,还被店家笑咄:“官爷真是不识货,我这符咒可是看缘分的。”
“符告诉你的缘分到了?”
“额,这些事不可说不可说。”然后店家抓紧给柳苍云拿符囊,顺便给他指了路。
到了城南吴家,还是小厮引进,见的不是少爷,而是他家姨娘,当家主母只在柳苍云要离开时才露了一面,是个透着柔弱的夫人。看着没什么脾气,文文弱弱,跟传说中那粗狂的吴家老爷倒是相反的一类人,见柳苍云时只是离得远远的笑着,让柳苍云莫名觉着像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姐。
从那姨娘口中得知,她家老爷也是在春分后不见的,还说他家老爷最近跟另一家的老爷交恶了,但这个人柳苍云不认识,手上也没有他的名字,于是就记下了。
问及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那姨娘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常来。带了一壶酒去。”
这下就很巧了,不约而同都是去的常来酒楼,也都是被说没到酒楼里去,在路上不见的,柳苍云也乐得,毕竟不用多跑地方,还很幸运,手上剩下的这两份卷则竟然有关联,柳苍云莫名觉着此事不简单。
但想来,这常来酒楼竟在这大兴县也有开,以为只有宛平有呢,回想那掌柜说那一餐是主子请的客,还说是自个邻居,柳苍云自然而然想那是窦汇开的酒楼,此刻有点担心,怕是这案子会牵扯到窦汇,倒是有点难办。
到了酒楼,柳苍云以为这酒楼与宛平县的差不了多少,但切实一瞧,那装潢和门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大兴县上那就必是富丽堂皇才配得上商贾人家的趣味。
“官爷,这边请。”一小二上前来迎,“楼上走,我家主子在候着了。”
“哦,好。”柳苍云有点吃惊,怎么就知道了?怎么透露出去的?不对,主子?那岂不是可以见着窦汇了?柳苍云想着,那是一早上的疲惫都荡然无存,就剩下高兴,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领到房前,柳苍云便立马推开了门。
但刚露面,瞧清楚时,柳苍云脸上的表情由喜转愁再转惊。“怎么是你?”
屋里宋尘坐在桌边,看清柳苍云脸上变化,宋尘低了头,脸上透着点失落,心想着怎么这人看见自己失落了呢?对了现在是宋尘啊,好吧,身为宋尘的窦汇伤心了,有点伤面子。放了手里的茶杯,宋尘站起身,“怎么?我就是这酒楼的东家啊,不应该在这等官爷你来查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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