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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秋每一步踩在从树梢落下的梨花上,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
在听到云渐雪的话时,她眼神微动,陆挽宁回头,刚好对上了陆挽宁的目光,波澜不惊的眼神让她隐隐不安。
但又说不上来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陆挽宁淡淡瞥了了云渐雪一眼,眼中带着讽刺将视线落到了凤池秋拿剑的手上。
“母亲这又是在做什么?打算替圣都除害?”
凤池秋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陆挽宁并不是事事都会依着她的云凌,这么多年未见,他们之间早就有了不小的隔阂。
“我知道你会怨娘,但也不能因此毁了你自己。”凤池秋没有收剑的打算,她停顿了一下。
在感觉到她要接着说话时,江容予察觉她看了自己一眼。
那个眼神仿佛是在说是她这个红颜祸水害了她儿子。
她默默退了半步,陆挽宁手张开,藏在外面的碎魂瞬间就回到了他的手中,恰恰挡住了部分凤池秋的视线。
陆挽宁无视了凤池秋不解的眼神,刀锋转向了云渐雪,云渐雪眼中带着笑意,就立在花田边上望着他们。
仿佛此刻只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与他并无任何关系。
偏偏陆挽宁的动作刺激到了凤池秋,她握剑的手不由自主收紧,“你难道不清楚沾惹上魔物后是什么后果?就因为一个女人,难道你想毁了自己?你还记不记得碧凌波是怎么没的了吗?”
她心中憋了许久的气终于说了出来。
这一世,她很早就在打听陆挽宁的消息,可她得到的不是陆挽宁如前世一般心怀大义,成为沧州最顶尖的人,反而不顾名声入赘了天水城,更是因为一个女人变得不可理喻。
“方才天帝不是说了,碧凌波怎么没的需要问您吗?”面对凤池秋的质问,陆挽宁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
凤池秋压下心中的气,她清楚她绝对不能放弃陆挽宁,“你以为你们此刻进了圣都就万无一失了?你以为圣都是什么地方,即便你活着离开,你又怎么面对整个沧州?”
“圣都难道已经是沧州的天,动也动不得了吗?再者,我也无须给沧州什么交待。”
温和的语调中隐隐透着些不屑。
听的凤池秋心底一惊。
陆挽宁明明不该是这样一身反骨,她眯起双眼,一定是江容予蛊惑了他。
“不是不给机会,你也看见了,是他不知珍惜。”云渐雪无奈地笑着摇头。
那姿态仿佛是在宠溺着晚辈。
“你只要与江容予撇清关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保证你能全身而退,碧凌波也能回到你的手上。”凤池秋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已快到了极点,“你是我的儿子,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步了你爹的后尘。”
陆挽宁无动于衷,神情淡漠地看着她。
明明和他站在一起的是阿予,与他刀剑相向的是她,他不明白为何这样了,还能理直气壮口口声声称是为了他好。
江容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提醒:“周围还有其他人。”
她的话音刚落,四周零星出现了灵力波动的迹象。
七八名神官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手势不断变化着,以他们各自为元心,织成了一张大网,将这片天地笼罩了进去。
“这就是您所谓的为我好?”陆挽宁嗤笑。
也不是因为凤池秋与圣都一气心寒,对凤池秋所有期待早就被击碎了,只是觉得这一副冠冕堂皇的姿态过于可笑,以及她的天真。
神官们的动作很快,他能感受到汇聚而成的阵法有多强大,他注视着凤池秋,“这么多年你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圣都来见我,我不怨你,这是你的选择,但如果所谓的对我好就是要动阿予,那我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凤池秋瞳孔微缩,极力忍耐着,拿剑的手放了下去,江容予却感觉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戳在自己身上。
“你们进过魔渊,又与魔物共处这么久,身上早就沾染上了魔气,你们在进圣都之前应该知道圣都最能克制魔物。”云渐雪双手握在身前,带着笑的眼眸中已经没了温度。
江容予的注意从来没从云渐雪身上移开过,相比凤池秋这个危险多了。
此时依旧是那派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咬人的狗不叫,大概就是说的这样。
法阵上的灵力愈来愈强,如云渐雪所说江容予与吞天他们相处时间太久,身上不可避免会沾染上魔气,此时连她都感受到了法阵带给她的隐隐不适。
她不由担心陆挽宁,陆挽宁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如果仅凭这法阵就能克制他,那他也没有来圣都的必要了。
法阵在顷刻间已经结成,这几位神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即转向了陆挽宁,陆挽宁越过他们直视着云渐雪。
“你不出手,他们很快就会死在我手上。”
云渐雪嘴角轻轻扬起,眼神中已经没了半点笑意,“是吗?”
说话间其中几位神官已经行至眼前,剩下的维持法阵。
云渐雪清雅的声音传来,“龙困浅滩而已,你能杀的了雪麟卫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这里可是圣都。”
陆挽宁将江容予轻轻推开一些距离,提着碎魂已经迎上。
却一直确保着江容予始终在他的保护范围以内,如有什么意外他必然能及时赶到。
江容予的魂力悄然从自己身上散开,瞄准了维持法阵的几人,期间还不得不分神小心着云渐雪与凤池秋。
在这里除了陆挽宁谁都信不过。
“你是圣都最强的人,为何不肯出手呢?”江容予转向云渐雪好奇地问着,“是不屑还是不敢?还是说不能?”
云渐雪似无奈地叹息,“小阿予小小年纪倒是学会诈人了。”
江容予也不指望能得到他的回应,魂力已经紧紧将维持阵法的几人困住,等他们察觉之时,魂力已经切断了他们与法阵的联系。
只是她此时体会到了云渐雪所言的深意。
或许是因为他们生于圣都,与圣都灵力感应极强,她甚至感觉比对付雪麟卫稍显吃力。
少了法阵的加持,如陆挽宁所言,这几名神官已经有人负伤与此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江容予。
但陆挽宁早已洞悉他们的企图,碎魂一扬,凌厉的刀风直奔而去。
“住手!”凤池秋急了。
陆挽宁与圣都动手是一回事,但如果真的当着云渐雪的面杀了圣都的人,那要如何才保的住他。
即便要与圣都斗,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如此草率而为。
连她都不知道深浅的人,他要如何才能有胜算?
可陆挽宁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或是根本不会听,碎魂已经砍了下去。
江容予默契地退了半步,鲜血恰好溅在她的脚跟前,没有沾上她的衣衫。
陆挽宁说的很快这些人就会死在他的手上,到现在也不过片刻而已。
云渐雪轻摇着头,“陆挽宁,我最后给你一个选择,我要的只是阿予而已,你现在放弃,不管我放不放过你,你都可以全身而退,但带上她,不可能。”
陆挽宁只淡淡看了一眼,碎魂刀锋已经转向了他,答案不言而喻。
“吞天!”江容予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声音还未消散,一个巨大的黑影就跳上了法阵上空,若可遮天蔽日,朝着江容予俯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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