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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忆柳与金玦焱隔着个卢氏,也算近了,却不知为何,没有像以往一样甜腻腻的召唤他,或死乞白赖的往他身上挨,方才倒是想要给他倒酒,也被金玦森截去了。不过金玦焱可不会以为她改了本性,且看那眼神,一直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瞅他,欲言又止含情脉脉的姿态做得恰到好处。
她也被控制了吗?那么那股力量……
他忽然冒出个念头,却被吓了一跳。
应该……不可能吧?
不过仅是这般一想,掌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睇向朝他殷殷敬酒的金玦森,又环顾周遭人神秘又隐着窃喜的脸色……他们会这般大胆吗?他们不要命了?
“四弟,喝啊,为了你,我可是把藏了五十年的竹叶青拿出来了……”
“呸,你才多大?还五十年……”李氏撇嘴。
“怎么没有?是爹给我的……”金玦森不服,又转向金玦焱:“四弟,来,干一杯!”
金玦焱摇头。
他早就养成阮玉不在不喝酒的习惯,而今心存警惕,更不肯动。
“怎么,还怕我在酒里下毒不成?”金玦森瞪起眼,抓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往桌上一顿,示威看他。
金玦焱只是笑。
李氏接了卢氏一个眼色,连忙数落金玦森:“你当四弟跟你一样,是酒囊饭袋?”
“我怎么酒囊饭袋了?我怎么酒囊饭袋了?你这娘们,欠揍是不?”
一杯酒刚下肚就上头,似乎不可能,当是李氏在钟忆柳面前伤了他的面子,金玦森心中有火,所以一定要争回这口气。
于是场面就有些乱。
卢氏明显着急起来,然而眼睛又一亮:“老四既然不喝酒就别逼他了,来,换杯茶。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喝酒?瞧瞧老二,又撒酒疯了……”
金玦森那边依旧热闹着,金玦焱却只盯着给他端茶的丫头。
银红比甲,细高身材,很面生。
也是,自打卢氏身边的两大得力丫鬟相继离去后,他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添了新人也情有可原,方才一路走来,他就瞧见好几个。
只是这个丫头的样貌气派不像是普通商户家能用得起的。
自家的下人也不是随意买进,都需经过调|教,再行挑选,可是有些东西分明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熏陶才能养成,而这个丫头,样貌不算特别出挑,但是那姿态,那气韵,分明是……
心中那股不可思议渐渐落实,然而依旧难以置信,若是……弄不好,真是掉脑袋的罪啊。
被一个样貌俊逸风姿朗烈又经了爱情滋润于是荡去曾经的青涩莽撞而自然而然的透出几分成熟与稳重的男人盯着,这个面生的丫头原本训练有素无论遭遇什么事件皆可波澜不惊的神色出现波动,脸颊诡异的红了。然而她依旧镇定上前,只是近旁的人却可听见掐丝珐琅茶盅不断叩击茶盘的轻响。
钟忆柳不忿的哼了一声。
卢氏瞪了她一眼。
而那个丫头心里也在暗叹,难怪……
金玦焱有了戒备,自是不会去碰那杯茶,但问题并没有出在茶上,也不是茶杯上,而是……
那个丫头放下茶盏的时候,袖间自然而然带出一股香气,很淡。
不好说是否能够察觉,因为桌上各色气味俱全,酒香茶香亦可怡人,再者,身为女子,哪能不搽个胭脂抹个粉的,谁又能多加留意呢?
人的固有思维多么可怕,只专注于自己认定的可疑,却忽视了最容易隐藏危机的寻常,待到金玦焱叱马扬鞭奔逃在不知未来何方更是不知生死的路上,待他与阮玉面临着长达七载的生死别离,他对今日的粗疏简直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但此刻,他只是继续保持警惕,小心翼翼的与众人虚与委蛇。
眼瞅着太阳西去,一边焦急一边心喜。
喜的自然是就要跟阮玉团聚,急的则是吃了这半日,众人的兴致似乎不减分毫,他难免要担心她们不会放他走。
但他已然下定决心,实在不行,撂话就走。
也难怪金玦焱能坚持下去,那种药若只是靠嗅的,药力便偏慢性,就是怕他怀疑,而且发作极自然,只会让人觉得头晕,形同醉酒,然而后劲十足。
于是他又跟众人周旋了半个时辰,见太阳落了,是卢氏提出要撤席。
金玦焱顿时惊喜,然而起身时突然一个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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