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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哑着嗓子道:“今日的事,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真是可惜了,那位姑娘我瞅着不错,原来是公主殿下。”萧蓠打断他的话,仿佛有些失望地说:“不妨事的,殿下日后倘若真有喜欢的姑娘,我也是欢喜的。”
当见到瀑布底下的那一幕,她的心像被重重一击,似有人觊觎了她的爱物,恐慌又难受。
但萧蓠活得清醒,即便迷糊亦不是真的迷糊,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她也能足够理智地去克制。
慕容倾似是叹息地说:“我宁愿你是介怀的。”
之后他久没做声,睨了他一眼,萧蓠提醒道:“夜深了,您该回去了。”
慕容倾起身却没行动,而是居高临下地凝望她,眼波如醉,教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心跳如鼓,她实在看不下去,待要再催一催他。
只听他悠悠道:“看着你睡下,我才能安心。”
萧蓠怔住了,睡前必须脱掉外裳,在一名男子面前脱衣解带成何体统?这种过分的要求,断不能依言照办,相持了片刻,见他仍杵在那儿,她只好叹口气,慢吞吞往寝塌挪去。
他很识相地转过身去,萧蓠一边飞快地解着衣裳,一面悲哀地想,她自问也非胆小懦弱的人,假使站在她面前的是皇帝老子,她也未必乖乖服从。
面对他那些无理的举动要求,她怎么就强硬不起来呢?
每每她想出言喝止,或是狠狠地给他一顿教训,但真要做时,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勇气,冥冥中有种意识推动她去顺从他的意,这奇异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
她很快翻身上塌,棉被覆在身上,密密实实,他走过来,替她掖好被角,又深看她一眼,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虽躺到了榻上,心却还在飘着,这一宿萧蓠一时念及慕容倾,一时又想到那些线索,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方才昏昏入睡。
翌日,日上三竿,被一阵叩门声惊醒,萧蓠迷迷瞪瞪地起身去开门,来人是齐洛霖,不知怎的,见是他,她莫名有些失落。
洛霖言道,他小姨凌云道姑邀他下棋叙旧,问她去是不去。
萧蓠摇摇头,只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办,恕不奉陪了。
他们叙旧,她却是个外人,在一旁也说不上话,没趣得很,何况她今日还得再去后山。
齐洛霖见她一口回绝,也料到她口中的正事是什么,他望着她张了张口,复又闭口,出口便是关切地叮咛她凡事小心,以自身性命为重,不可操之过急。
齐洛霖走后,天福宫的女冠来过了一趟,送了早膳过来。
萧蓠趁机问起,天福宫内是否有一名唤做了音的女冠,谁知那送饭的小道姑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眉心微拢,疙疙瘩瘩道:“了音,哦,了音她之前,她确实曾在天福宫待过,但,但是她动了凡心,后来,对,后来便私逃了出去,她早已非天福宫的人了。”
萧蓠瞅了瞅她,见这小道姑眼中神光游曳,满是心虚之色,比眼下生怕不速之客登门的她还要虚上几分,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但见这小道姑畏畏缩缩的模样,怕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
当下她也没详加探问。
小道姑去后,剩萧蓠在那儿苦思,她之所以问起了音,源于那件从无名男子处得来,后又被她失落在幽谷中的披风。
那披风她拿到手后曾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它本身倒也寻常,样式平凡,用料也朴素,平平常常的女用之物,但披风内村的领口一处以丝线绣了娟秀的“了音”二字。
她很是疑惑,这二字听上去倒有些像道号,无名男子虽长的女气,却未必会嗜好那女子的物什,若不是他自己的,那会是谁的?
会不会是他从别处得到,比如一名被他掳走叫做了音的道姑。
故而她借机求证,果然如她所料,天福宫曾有了音此人,至于了音的下落,正如凌云道姑所说,名为私逃,实则是失踪了罢。
线索到此,有了些进展,无奈今日给那无名男子跑掉了,现下也只能肯定后山中藏匿了歹人,掳走了几名女冠,但究竟歹人数目多少,是否九阴余孽通通都是未知数,还须进一步查探,看来后山势必还得再去。
从昨晚之后,慕容倾没再现身,这倒好,省得她还得劳心劳力,思忖怎么应付他。
萧蓠思索着,掀开了食篮的盖子,入眼的是一碗清粥并几样小食,都是素食,却做得十分精细,但不知为何,她无甚食欲。往日她不耐饥饿,一夜下来,又美食当前,该很受用才是,但眼下竟提不起兴致,勉强低头拿起一块山药枣泥糕,这分明是甜点,吃到嘴里却流动着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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