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遇袭 无法容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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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纶哥哥，雅纶哥哥……”

梦里依稀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渐渐淡出了梦境，睁开眼睛瞥了站在床前的人一眼，我闭上眼睛翻身抱着被我踢到一边的被子继续睡。

“雅纶哥哥，该起床了。你不是和默佳哥哥说好了今天开始学剑的吗？”

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衣服，我装作熟睡没知觉不想马上被人拉了起来。

“雅纶哥哥……”

“绿帘啊，你放过我吧，我好困啊。”

没错，眼前这个小妮子就是绿帘，是酌醉知道我不打算离开李家之后说什么别人照顾我他不放心所以给我送过来的。我本来想要拒收的，可是这小妮子一见到我就抱着我大哭，我一下子慌了手脚，拒绝的话就再也没提起。

“可是你约了默佳哥哥啊，你还记得吗？”

绿帘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提醒我，我点点头，打掉她的手顺势倒在被窝里打算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可是她并不打算放过我，锲而不舍，声音震动我的鼓膜骚扰着我的脑部神经，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闭嘴啊！”

我一声抱怨，突然感觉房里静寂下来了，正觉得奇怪我翻过身来惊讶地发现绿帘低头跪在了床前，我的瞌睡虫顿时被她吓跑了一半。

我坐起身惊讶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绿帘该死，求雅纶哥哥不要生气。”

生气？我哪里有生气？

回想刚才，我连忙伸手扶她：“只是一句抱怨而已，你何必如此。”

这绿帘平日与我甚好，说话上也不曾有过主仆之分，现在她突然这样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想想可能是因为以前的雅纶如果发起脾气来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她才这般，我叹气，把她扶了起来。

“雅纶哥哥不生气了？”绿帘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淡笑摇头，天真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那默佳哥哥那里……”

“那里先不要理他了。”反正也迟到了，我就干脆不去了，我对绿帘道：“绿帘，给我准备洗澡水好吗？”

原本克服不了女变男的心理障碍，我尽量忍着不洗澡也不去上厕所，可是澡可以不洗厕所不能不上吧，憋不住了就只有投降，后来我发现其实事实也不是这么难接受，慢慢地就习惯了。

绿帘是个做事很有效率的人，她叫来两人三下两下就把热腾腾的洗澡水给我准备好了。我伸手想探水温，绿帘连忙拦住我，道：“雅纶哥哥稍等一下，再加一些冷水就好。”

“不用了。”我伸手往水里探，刚接触时觉得有点烫人，但是慢慢地就适应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挽起头发：“你们出去吧。”

“还是不需要绿帘在一旁伺候吗？”

我现在是洗澡又不是在搞人体展览，要这么多观众干什么。

我摆摆手，绿帘等人出去带上了门，我褪去衣裳进到浴桶里，冰冷的肌肤被温水包裹，热气马上蔓延开来。

不知道为何夏季里我的手脚会冻如雪霜，如果不是感觉到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以为我已经……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我以为是绿帘，转过身来，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李希。

他和我一样面露惊讶。

我惊叫：“别人洗澡你进来做什么！”

“我有敲门的，没听到动静所以我进来看看。”

李希说完讽刺笑道：“怎么？怕啊？你放心，就算你现在马上从浴桶里站起来我看了也不会有反应的。”

“你去死吧你！”我火冒三丈，随手抓起身边的湿浴布扔了过去，他虽然避过，但是衣服上还是溅到了水，我转身背对他：“滚！”

“我有事找你，等会到书房里来！”

他丢下一句话便走人，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气不过一掌打在了水上，水花四溅，我的脸和头发全湿了。

死李希！

上次他中了迷药之后我们的关系就一直很恶劣，李老夫人住的又是李家大宅而不是这个沁南轩，所以平日里我们都不用做戏，每次见了面都恶语相向。

又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听到脚步走近，我顿时火冒三丈，横眉竖眼回头喝道：“你还想怎么样啊！”

看清来人，我一怔。

绿帘提着一桶水面露委屈看着我，说：“我……我没有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打算为你备好一桶热水在旁，水冷了可以加……”

“……啊，放下吧。”知道自己骂错了人，看绿帘眼泪汪汪的样子我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咬咬下唇，道：“绿帘……”

“嗯？”

“其实刚才我骂的是李希不是你，我以为他又折回来了，所以……对不起哦。”

得不到绿帘的反应，我回过头，发现她诧异地看着我。

我蹙眉：“怎么了？”

“……啊，没有。”绿帘急忙摇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哦。”

她一转身，撞上了她送进来的那桶热水，水溅了出来，还好没烫到她。

“你还好吧？”我问。

她连忙转身对我点头道：“是，我没事。”

再走出几步，她的肩膀撞到了屏风。

“你真的没事吗？”我问。

“是，我没事。”

她急急忙忙往外赶，我在里面有屏风挡住看不到外面，外面传来的一声声碰撞声让我心惊。

“我说……”我提高声调问道：“绿帘你真的没事吗？”

“是，我没事。”

刚说完又是一声，听声音好像是撞到桌子了。

“搞什么。”

我疑惑着，听到轻轻带上门的声音，我心里寻思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

想罢，找不到答案。

在水里泡了很久，虽然还在生气但是想到李希可能有要事找我，我干脆就起来了。

我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心里一惊，我伸手紧抓浴桶边缘，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血腥味在我鼻腔内扩散，惊心的红色滴入水中慢慢淡散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我摸了摸鼻子，看着手上的红，冷意自背脊处升起，心里不禁恶寒。

出了房门，突然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默佳。

“默佳，有事吗？”

我在想他应该是为了今早我失约的事来找我，果然……

他淡笑：“你今天早上可是约了我的，你不记得了？”

“啊……是……”

总不能告诉他说因为睡懒觉把约定的事抛到脑后了吧……

我正想着要怎么砌词，他的手突然抚上了我的脸，这个举动看似亲昵却不带丝毫暧昧，让我有点愕然。

他干什么？

我躲开了，动作很明显，不过他看来并不在意。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身体不舒服吗？”他问。

“不，我没什么事。”我刻意客气道：“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我还有点事，或许我们迟点再聊。”

来到书房门前，我刚想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笑声。

女子？

想到有客人在，我缩回了手，推门变成了敲门。

“进来。”

李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推门进去见李希与一个女子坐在书房窗边品茶，那女子见我向我淡淡一笑，基于礼貌我朝她点点头。

李希起身柔声对女子说道：“鸿鸢你等我一会。”

鸿鸢？就是那个被李老夫人唾弃一千遍的寡妇？

我不禁对她好奇打量。

淡雅的绿花白底衣裙衬托着白皙细致的皮肤，举止优雅，眼神明亮，整一个就是一个气质美人。

这么好的一个美女，也难怪李希为她痴迷。

“你看够了没有？”

“呃？”

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人大力拽出了书房，这时我才发现李希的脸色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看，不用说，一定是吃醋了！

“疼！疼！疼！”我大声抗议，他停下了脚步放开我，我白了他一眼，大叫：“吃醋也不看看对象，我就只不过多看了她两眼而已，我还能把她给吃了？”

虽然现在身为男儿身，可是我不认为我马上能喜欢上女人。

不过话一出来就被李希用另一种方式解读道：“对哦，你是男欢院出来的。”

非得这样翻译吗？

我差点当场吐血！

算了，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信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抬头问他。

他道：“母亲在李家大宅设宴，说是待友，其实是相亲。”

“这关我什么事？”我问。

“她叫我一定要出现，所以我打算带你过去。”

一看李希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虽然还没踏进李家的大门但是我已经可以预见李老夫人见到我时因为抓狂而狰狞的样子了。

夜晚

下了马车，仰头看看那块涂着金漆的李府大匾，还没进门就已经嗅到危险气息的我此刻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我……我好像还有其他什么事要做……”

转身，走人！

还没来得及动作，李希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从现在开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我。”

不由分说，他拉着我就往府里走，我一惊，死命想要挣脱不想我俩已经来到一名老者面前了。

这个男的我见过，他就是上次李老夫人在沁南轩大发雷霆时与李希一同站在旁边受罪的那个。

他一看到我就蹙眉，那种表情像是极度不满意我的存在，但是又不能在李希面前放肆，他向李希点头哈腰道：“少爷，夫人已经在里面等了你很久了。”

“今天晚上都会来哪些人？”

他一顿，说道：“少爷你还是快进去吧，夫人要等急了。”

“知道了。”李希淡淡地瞥他一眼，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俩刚踏进客厅李老夫人的脸色就变了，不过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还露出了淡淡亲和的笑容。

这么好笑容，莫非客人已经来了？

这是我所猜想的，不过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厅内没有其他的人，李老夫人位居上座，下面坐着一男一女，看李希的眼神和他们两人的客气度，这两人应该不是本家的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老夫人问。

李希恭敬地说道：“有些事要忙所以耽搁了。”

李老夫人一扬手，向李希介绍坐在一旁的二人：“这是陆老爷，是我的旧识，小时候你见过的。”

“是，见过陆老。”

李希向陆老问声好，陆老点头道：“好，好。嗯，希儿都已经这么大了，长相俊俏，年轻有为，是个人才啊。”

李希客气一笑，李老夫人继续介绍道：“陆老身边的这个是他的千金陆韵婷。”

李希淡笑：“陆小姐。”

那女子赶忙起身：“李公子。”

李老夫人笑道：“你们二人年纪相仿不必见外，直接呼其名便是。”

女子一听，脸“唰”地一下红了，低头对李老夫人笑道：“是。”

说完女子对李希娇声叫道：“希哥哥。”

汗！她那一声娇唤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幸好不是在吃饭时听到，不然非要被饭噎死不可。

我左手用力在右手臂上擦了擦，李希见我这样对我扬起了嘴角，我马上感受到了李老夫人那噬人的目光。

陆老对李希是越看越满意，看着看着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发现李希牵着我的手，他蹙眉问道：“那这位公子是……”

李希微笑道：“这位是……”

“希儿的挚友。”李老夫人的话让我和李希都很惊讶，我们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瞥了我们一眼，对陆老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与希儿从小感情就很好，近日他家中有事所以暂住在沁南轩内。今日我让他也一同过来可是他就是不肯，说什么今日这种场面不方便打扰，所以啊，我便交代李希一定要把他带来，这不，抓来了吧。”

这个说谎的女人……

陆老马上爽朗地笑了，我牵强扯起嘴角陪着，心中暗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坐在餐桌上，我极度不自然，虽然事先已经为自己的不受欢迎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着李老夫人我还是有种想逃的冲动，所以一顿下来如同嚼腊。

“我们还要吃到什么时候啊？”我凑到李希耳边细声问，马上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向我射来，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

她不会以为我是在对李希细语撒娇吧？

我坐直了身子轻轻咳嗽一声，求救地瞄向李希，李希淡笑着伸手握住了我放在台面上的手，暧昧万分的安抚马上惹得大家侧目。

那个白痴在作甚么，还嫌我在这里不够讨人厌吗？

我心中如火山爆发，要不是事先说好要做戏做到底我早就横眉竖眼了。

我欲缩回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眼前这斯斯文文的李希力气竟然这么大，这让我很惊讶。

“大家用餐都差不多了吧？”李老夫人用餐绢轻抹嘴唇，对陆老父女说道：“不如我们移步到花园赏花如何？”

陆老笑道：“好！”

几个人一同到了园里坐下，李老夫人与陆老相谈甚欢，如果不知道今天是李老夫人特意给李希安排的相亲的话我还以为是他们俩老相亲呢。陆老的女儿陆韵婷被刻意安排坐在了李希旁边，我敢说她的眼睛从李希一进大厅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那种花痴的模样，有几次我都想把桌上的绢布借她擦口水了。

我被冷落到一边，无聊地打着呵欠，想想也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起身到处逛逛，没走多远我发现了一个静寂的亭台，我登上上面，发现此亭台正好位于花园中央，地势比周围都要高，在亭台上转一圈花园里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

有这么好的地方何必在下面坐着呢？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我坐上边缘处，两脚向外悬空，地高风大，风儿抚过脸庞带走了我的紧张，我抬头闭上双眼，任由青丝在风中飞扬。

来到这里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虽然还未完全习惯，但是基本的生活已经不成问题。李老夫人和李希之间的“战争”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落幕，她答应李希的婚事后我就必须马上离开李家，到时候回缘苑去吗？我相信酌醉那边是没问题的，但是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忽然听到声音，我睁眼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李希正站在楼梯处直直地盯着我。我向他淡淡一笑，他马上收回视线转身下了楼梯，我转回身来起身下地跟着走了去，脚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脚裸一歪，扭到了。

“痛……”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跑上来察看了一下，道：“我抱你回大厅休息一下如何？”

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人？

“不用了！”我摆手，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不想再制造些有的没的事情去招人白眼了：“抱着被人看到太难看了。”

“那我用背的。”

“不要，不要，会很丢脸……”

李希叹气道：“那我扶着你……”

“不要！”我打断他的话：“这么疼怎么可能走得动啊！”

李希没辙了。

“那你想怎样？”

“我……”眼前的景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等我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挂在了李希的肩膀上。一路上院子里仆人们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到我们两人的身上，我气得大叫：“笨蛋，你干什么！”

李希也不理会我，直接把我扛回了客厅稳稳地把我放在了椅子上。我正要对他破口大骂，他突然在我面前蹲下轻声问我：“很疼吗？”

“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的心“扑通”地一下，错愕片刻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突然而来的温柔，我词穷道：“……还好……”

“雅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