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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多在意,爪子一蹦,下一瞬就闪落在林霄竹面前,红尾巴摇了摇,实力的差距让他觉得之前的谨慎显得有些蠢。

他蹲下身,脸完全变成红棕色,嘴凸起来无声地咧开,尖长的牙齿露出来。

“准备好了吗?”

他用金丝眼镜挑起林霄竹的下巴,血从林霄竹嘴边渗出来,顺着雪白脖颈落在锁骨上。

血嫣红色,红的昭艳诱人,医生鼻子不由自主地吸了吸。

雨的潮气铺散,潮湿闷不透气的像是低温煮着血味,一丝一丝鲜甜的香味,让他觉得妖力燥动。

医生莫名意识有些迷离,狐妖天生掌控幻境,轻易不容易被掌握情绪。

然而此时,他觉得自己意识不清醒,脑袋一片混乱,驳杂的情绪充斥,最后只落下一个偏执的念头。

——吃掉林霄竹。

林霄竹此时眼皮耷拉着,眼前的一切都被模糊稀释,银灰色没有色彩的空间被缩小的视野崩塌,映出一小道在他眼里。

他撑着眼缝看,全身的痛奇怪地被麻痹,麻木的身体只有本能的虚弱提醒着他。

符纸燃烧后的灰烬在空间里寂静的复燃,一丝丝光点从漫天里串联,拉出一道明辉的光线,繁层复杂地构成了一个奇妙的符号。

整个空间依然寂静,光辉黯然变成浓重的黑,林霄竹最后一丝意识也开始涣散,眼睛渐渐合上,视线定格转投到黑暗意识里,只剩下一个画面

——白袍和黑剑,层层繁复的余灰落在地里溅起一片片银灰。

林霄竹意识开始模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那抹笑还维持着,眼睛半阖,墨色瞳孔在映着朦胧白辉。

医生盯着那抹血迹,眼露着绿光,指尖从锁骨上划过一道,皮肉翻起,鲜红的血从里边冒出头。

血味更甚,弥漫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脑海被迷得眩晕,整片视线都被鲜红占据。

他迫不及待,爪子亮起指甲的尖芒卡住脖颈,然后

——被一把剑砍下。

剑未出鞘,落着奇怪的花纹,通体是黑到极致的黑,带着极其霸道的吞噬感。

医生爪子失去知觉,齐根而断的爪子翻出黑血,脑海里回荡着那片黑,本就不受控的脑袋更疼了。

然而他也不用思考了,下一秒,他就被一阵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掀了出去。

那力量极狠而不留情面,他被那力道在地上摩擦了一路,无法反抗,生生撞破了自己的结界,掀倒在暴雨中。

断爪被水冲刷,狠辣的痛感,更绝望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妖力,好像被生生吞噬了一般。

是谁?

他狠咬紧牙,转念变成了一只狐狸,银幻的空间是他神思里的一部分,他调动神思飘动到离墙远点的地方。

那人手持着一把黑色的剑,穿着广袖白袍,黑发束着玉冠,单膝跪在银灰色的空间里,像是某个修仙门派的弟子,背影飘逸看着仙风道骨,但总带着点违和。

医生神思凑近些,那人抬起手,袖摆外翻绣着精细的针线,写了两个字——寂君。

他在记忆里搜了一遍“寂君”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他想不通怎么回事,心里不平衡,只能恶狠狠期望寂君把倒在墙边的林霄竹掐死。

医生用无形的双眼瞪着寂君提起的手,寂君眉眼轮廓极深,眉尾锋利,漆黑的眼冰冷专注地落下一道眼神。

很好,掐死他。

医生顺着眼神看,林霄竹靠在墙边,安静地闭着眼,眉眼轻软,有几分乖巧恬静的样子。

脸边的血,红的刺眼,看起来就......很好吃。

然后,他看见寂君捏了个法决,清泉打湿了袖摆,剑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寂君轻轻地将林霄竹揽到怀里,握着沾湿的袖摆,轻轻地抹掉林霄竹脸上的血迹。

力道像揉风一般,轻的不能再轻,怎么看都不是要掐死林霄竹的样子。

医生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联合整他的,心里愤愤大骂,狗男男。

灰烬的余灰还在飘落,漫天的灰点轻轻地落在地上,满地都是银灰色的星点,一颗颗亮起,一颗颗寂灭。

医生隔着漫天银灰咬牙切齿地看。

寂君袖摆擦到林霄竹唇边,手颤了颤,眼漆黑无光,面无表情刻着冷漠,擦干净了脸,手还扶在林霄竹脸边。

沉默,寂静,然后无法克制地,又带着极尽温柔地落了一个吻,在林霄竹唇上。

医生:......

他没眼看,神思飘回本体里,尝试着感应妖力,感应不到。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只动了半根爪尖就痛的不行。

逃走没有办法,他咬着牙,断了唯一的狐狸尾巴,尾巴对于他们族等于一条命。

尾巴落下,妖心撕裂的痛,他勉强得到了一些力气,死了命的向着漆黑茂密的丛林,一深一浅地跑去。

身边是呼啸的风声,磅礴大雨在挨近地面的地方回弹,炸出雨声,爪子带起泥土又黏回土里,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跑回丛林,想办法逃走,等他哪天恢复了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阵风声尖啸。

剑从空中穿刺而来,带着雨水凌厉地挂进医生的左爪子,医生失去两掌,平衡不稳狠摔进泥坑中,连滚了好几面。

他挣扎着狠瞪着前方,白净整洁的白袍没沾染半分泥土,寂君踏着虚空飞来,伸手剑重新落回手中,他一瞬间明白了违和点。

寂君脸冷白,眼是极深的墨色,像无光的深崖,握住剑,冷漠冰冷中带了一丝克制的邪性,执剑的手青筋浮上,他用力地握住剑柄。

那把剑戾气飞增,剑锋泛起浓稠的黑雾。

人近了些,医生慌张地蹬了下泥坑,他牙齿啃进泥土里,往前拔动身子。

毛被雨水打湿紧挨着皮肉,冰冷的剑悬在脖颈边,黑雾扑进眼里,立起的耳朵黏住。

深沉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进他的耳朵里,

“你伤他。”

简单的陈述像是宣判了死刑的预兆,剑悬在喉咙边,全身筛米机似的不由自主颤抖,他不敢说话,怕剑划过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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