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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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阁

沈常安正倚在榻上读佛经，见芷儿回来便坐起来问道：“欢儿做什么呢？”

芷儿屈了屈膝回道：“奴婢去时，三姑娘偎在榻上出神呢。”

沈常安点了点头，话中带着些试探：“她从小畏寒，越冷便越不愿动弹，我猜她估计是不愿去了吧？”

芷儿笑道：“三姑娘乐意得很，说天好就明日。三姑娘还说想替二姑娘和姨娘做套衣裳。”

沈常安笑出了声：“这次生病竟把性子给转好了，”而后又细想了一番，“去安排一下。”

芷儿轻巧地应下，不觉想到路上遇到的安福。

见她嘴角笑意不去，沈常安调笑了一句：“给你撞见什么好事，笑的收不住。”

这话问下去，芷儿自己都不知自己的脸飞上了红晕：“姑娘开芷儿玩笑了。”

沈常安道：“快与我说说。”

“奴婢去欢栖院的时候撞上府里头巡查的侍卫，发现里头有个新人，还挺机灵叫安福。”芷儿不知怎么，自己居然说了出来。

“账房安管事的儿子。”沈常安脑子转的快，一下就想起了这号人。

芷儿摇摇头道：“奴婢不知道他是谁人亲子，但看领头的都替他说话，想来也是有撑腰的。”

沈常安知道安福，安管事来求她给谋职务时她便见过。因他才八岁就让安排去了巡查房，“既然是个机灵人，你要是喜欢就提拔放在身边做跟班儿吧。”

长安阁里下人不多，她要安排的事情却繁琐，总让芷儿一人忙活也劳累。

芷儿忙跪下来谢道：“奴婢定好好教导。”

“明日我最担心欢儿，在家看着尚可，出去了未必收的住性子，我让吕岩暗中护着她，你也多调些人手在身边。”吕岩是外公李忠乾安排给她的死士，为确保沈尽欢的安全，沈常安只能派他出马。

这边沈尽欢直接去了沈倾宁的院子。何氏见她远远来了，忙迎上去递上暖炉接回屋里：“三姑娘来妾身的院里真是折煞尔等，要是劲风吹坏了身子该如何与夫人交代。”何氏说完，又叫人快步去添了些碳。

沈尽欢心底一暖，拉着何氏坐下：“不打紧，阿姐打算明日出府先去量几身新衣裳，还不知姨娘和二姐的身长尺寸，特赶过来问问。”

何氏刚坐下的动作一滞，慌忙就势跪下。

沈尽欢这才坐稳当，见此情景又站起来：“姨娘这是做什么？”

何氏跪在地上俯着身子：“嫡庶有别，三姑娘万不可做这样的事！”

沈家确实有这样的规矩——正房每个时令都可做上几身衣裳、换上几个头面，而侧室就紧巴巴了，一年能做上两回衣裳就不错，房中各个供应都定死的。若是有另外急用，甚至要向正室请过朝账房打过借条才可领钱。

何氏如此谨慎知礼的人，绝对不会因着交情坏规矩。

沈尽欢干脆弯下腰硬拉起她道：“阿爹阿娘外出布施，祖母意在接风洗尘好让阿爹回来看着大家开心，要是大家都新衣加身唯有倾兰苑旧衣相迎，岂不是让阿爹觉得大家欺负了姨娘和二姐？”